工作DNA

沈公（北京三聯書店的前總經理沈昌文）要出回憶錄，我訪問他，幫他整理一些自己著筆較少的地方。他因為幼年家道中落後寄人籬下，加上後來當金鋪的學徒，又在夜總會裡做過僕歐（Boy），所以很早就見過一些場面，體會「識相」之道。四十九年後，他進了出版業。又因為是無產階級工人的背景，所以被分配給一些出版界大老當祕書。

沈昌文，人稱沈公，是北京三聯書店的前總經理。他主持三聯任內，在出版領域做了許多劃時代的嘗試與突破；主編《讀書》雜誌，影響深遠，名重海內外。我在一九八九年第一次去大陸的時候認識他，之後一直維持多重密切關係。最近幫他準備出版一本比較完整的回憶錄，也特別再做了兩次訪談。

我在出版業的三十多年時間裡，剛開始十年左右，做的雜誌工作比較多，從月刊到周刊，接觸過許多類型。後來二十多年，做的則幾乎都是書的工作，從單本的書到系列的書到成套的書。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工作壓力長得什麼樣子？

大家都知道要找到自己喜愛的工作。許多人也都可以找到自己喜愛的工作。可是真正能長期做自己喜愛的工作，並且越做越喜愛的人，並不多。

《伊索寓言》裡，有個螞蟻和蚱蜢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詳。孜孜不倦、努力工作的螞蟻，在這個故事裡有著十分正面的形象和價值。

我很喜歡鮑布狄倫，曾經出版過他的傳記《搖滾記》。雖然喜歡，卻遠不到著迷。直到今年四月，在北京看了他的演唱會之後。

只有知識而沒有想像力，飛不遠；只有想像力而沒有知識，飛不高。

有人問我，對一個創作的人來說，想像力是否為最重要的一個資產。

三十多年前，我剛進出版業的時候，書都是活字排版。當時照相打字是新玩意，字體漂亮，一行行的字很整齊，但是很貴，所以只有少量的標題字才用。後來，價格下降，大家才把整本書都用照相打字輸出，等校對好再送去製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