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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像打一場生活禪 P.152

吃飯,像打一場生活禪 P.152

已經有多久時間,我們沒能好好地坐下來,靜靜優閒地享用美味的一餐。快速的步調和巨大的壓力,讓現代人失去的不只是時間,連味覺、嗅覺和觸覺等五感都顯得麻木。書法家謝小曼,用質樸陶器為食物帶來意想不到的禪味,一頓飯彷彿是一場生活禪,恬靜而美好;而陳超仁和朱平,認為現代人即使多外食,也切忌匆忙,給自己找個乾淨、像「家」一般放鬆的用餐空間,緩和生活的速度。把吃飯當作是每天生活的大事,有時候稍微講究一只陶盤、一副刀叉、一雙筷子,就能為盤中飧畫龍點睛而成佳餚,輕鬆為生活加分。

除了有生命的食材,餐具也可以是會呼吸的有機體。書法家謝小曼從旅行中收藏回來的陶皿,是她飲食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當陶器遇上美食,兩者彷彿融為一體,成為餐桌上,饒富禪意的風景。

食材,就是要趁鮮料理,滋味新「鮮」方「美」(除了那陳年的起司和葡萄酒外),但盛裝著美味食材的餐具,卻可以是越老越有味道。書法家謝小曼,同時也是料理高手,她的料理雖然健康而美味,但更讓人記憶深刻的,卻是裝盛著食材料理,清一色樸拙無華的「陶」做成的杯碗瓢盆。


用心搭配 時令美味與陶皿美學

「每個陶器都是用手工捏出來的,不是大量製造;它的質地會呼吸,色澤會因為燒製的溫度不同而有差異,更會因為盛裝不同的食物和不同的使用方法,釉色會慢慢改變,而玩陶的人,就是愛欣賞這些變化。」謝小曼的「碗櫥」是一個高約一人半的木頭櫃子,她刻意將櫃子上原有的漆給磨掉,讓木頭露出原本質樸的面貌;一疊一疊的陶盤、陶碗、小陶碟和陶杯整齊安靜地坐在櫃子上,和不經修飾的木櫃非常相稱。就像謝小曼形容的,這些陶皿經過一段時間的使用,歲月的古舊感反而成了它們最迷人的味道。

用陶器做成的餐具很自然地便具有說不出的溫暖手感,拿來盛裝食物,最簡單的食材也變得別具禪意,「春天的時候,我就選釉色比較粉嫩的陶,上面還有一些手繪的櫻花,感覺很好;秋天有秋天的蔬菜,像南瓜、栗子和柿子;冬天則可以用胡蘿蔔和白菜,還有獅子頭堆一個砂鍋。」謝小曼說,餐具的選擇,就像食材一樣,一定配合四季時節的自然韻律。

經過手工捏製、窯燒的陶,每一件的形狀、顏色都不同,這給了餐具和食材的搭配莫大的變化可能,像烤物,比方一條簡單的秋刀魚,她就會選盤面上彷彿有些輕微燒焦感覺的陶盤;若是牛排,就搭配顏色和厚度比較重的陶,放上一些檸檬片點綴,就很美;若是陶器中還有幾朵手繪的小花,放上一些草莓、鳳梨和奇異果,最後擺上一點薄荷葉,就是很繽紛的水果盤。謝小曼拿起一個上著綠色光釉的陶盤,「其實綠色、黑色餐具兩種最好用,擺一些紅椒、黃椒、番茄放上去,顏色不就活起來了。」

除了充滿禪意的日本陶器,謝小曼也有一些台灣老陶碗的收藏,「像是裝豆腐乳、稀飯或炒米粉,我就會用台灣的老碗;甚至喝茶的時候,用老碗裝一些醃漬的梅子,味道很對。」


細細呵護 好食具可以用一輩子

陶皿比較費工夫的地方,在於它的保養,一是一定不能用化學性的洗碗精,只能用手和清水洗;新的陶器買回家後,得先用洗米水煮過,讓陶土的毛細孔不要張得那麼開,否則像咖哩等深色的醬料就會把陶器的顏色染得不好看;清洗完後務必自然風乾才放回碗櫥,不然可能會有黴菌。雖然費工,但只要小心保養,「用到下輩子都可以。」謝小曼笑著說。


千里追尋 日本鄉間恬淡生活陶

約莫四、五年前,謝小曼在日本的老市集認識了擺陶賣陶的陶藝家,從那個時候開始,謝小曼就陸續從日本帶回許多的生活陶,甚至會跑到老遠的日本鄉間,去拜訪那些陶藝家的工作室,「他們都有一個特質,就是人很恬淡、很鄉居,個性都很害羞,好像很怕大聲一點就會吵到你。」這是陶藝家可愛之處,不矯情做作,沒有太多修飾,「就是因為他們這種特質,才能做出這些陶器,不匠氣,非常的質樸,所以我都被他們的生活陶感動。而正因為他們做出來的是這樣的味道,當我們拿來盛裝食物,或一杯溫茶熱酒,就能感受到那樣的用心。」

來到謝小曼的空間用餐的朋友,都能感受到器皿和食物之間那種有機的變化,謝小曼安排食材和餐具的組合,就像對待會呼吸的有機體。


手做陶皿 對這一餐更認真看待

前晴山家具創意總監鄭志仁(阿仁)形容,每一件陶器都像是一位有個性、有生命的人,不同的藝術家將這些陶器當成自己孩子般做出來,給了每個物件不同的表情。

問阿仁用這些陶器吃飯,感覺有何不同,他開玩笑地說:「唔,有點負擔,因為好怕不小心弄破哩。」

其實阿仁要說的是,正因為有陶藝家用心與特有的手感,會讓人想要認真地去使用這些陶皿,更尊重盤中的食物,「用丟棄式的竹筷子和保利龍碗吃東西,會讓人忽略自己到底吃的是什麼味道。看到煙燻鮭魚放在那陶盤上,真的都會起雞皮疙瘩,一餐飯可以這麼享受,好感動!」

對應現代人忙碌的生活,在用餐時,只要換一個容器、換一點情境,用餐這件事情,就變得有生命、有感情,美好生活的體驗,一點都不難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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