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早已在倫敦體會過舞台版《芝加哥》的黑色魅力,在還沒看過電影版《芝加哥》之前,著實令人好奇它能變出什麼新花招;不過當我在試片時,看了前十分鐘就不禁想站起來叫好,因為它不僅重現了好萊塢早年繁華金粉的歌舞世代,更展現電影有別於舞台的虛實影像交錯魅力,難怪能得到如此多肯定。
歌舞劇電影近年來逐漸式微當然有很多原因,而前年巴茲魯曼《紅磨坊》又提醒觀眾這種類型的存在。當然,《紅磨坊》跟《芝加哥》還是有很大的不同,原創的《紅磨坊》延續「處處是表演舞台」的浪漫主義,而舊劇重編的《芝加哥》卻企圖說明「一切繁華只是心理作用」的意識幻境;有趣的是,氣質復古的《紅磨坊》其實是在創造傳統歌舞片新生命,而素材復古的《芝加哥》則是編造歌舞劇新格局,都讓歌舞片不只是歌舞劇,也不只是電影。
電影《芝加哥》雖說是改編鮑勃佛西舞台作,基本上還是以九○年代重演新編的爵士舞風作為改編基礎,例如六名女囚犯訴說她們殺害薄倖男人的經典曲目,在特寫與全景剪接下,女性舞者充滿原作中的性感火辣爆發力。
只是舞蹈固然精采,最令我讚嘆的還是導演說故事的手法,不同於傳統歌舞片演員瞬而起身唱歌跳舞的突兀,導演合理地將所有的歌舞音樂都化為劇中角色看待他人與自己的遐思幻想,好比備受媒體矚目的女殺人犯小麗塔在女犯蕾妮心中就像舞台上的閃亮巨星,陰暗監獄中的一切都在她心中幻化成亮麗舞台,現實與超現實便不斷在觀眾心中交錯對比。
這種手法讓電影《芝加哥》超越了歌舞劇的舞台局限,例如拉蒂法女皇飾演的監獄女獄卒登場曲便充滿獨特人物虛實魅力,而律師李察吉爾抱著傀儡犯人蕾妮將所有媒體當成懸絲布偶,這種鏡頭影像所製造的誇張戲謔也是舞台所難以表現;只是我許多朋友認為《芝加哥》固然精采,卻還是比不上《紅磨坊》來得獨特與原創,不過我倒是持不同看法,原創當然不容易,不過要把大家都知道的舊題材拍出新意,那可也是不簡單的創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