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澤民「敢叫日月換新裝」的氣魄果然了不得,但胡錦濤的包袱卻不得了。往後的五年,胡錦濤都注定要活在「江澤民舉債,胡錦濤還錢」的負擔裡,日子恐怕也不會很好過。
但是,等到了又怎樣?先不要說他上面有個「婆婆」,處處要看他老人家的臉色行事,邊上還有好多個婆婆疼愛的大姑小姑,也得小心侍候。就算這一切都能應付得了,一身的債務也夠他煩心的了。
不容否認,江澤民的這十三年是中共建國以來最富強的十三年。十三年前的中國一片破敗,不要說鄉鎮和小城市,即使是北京、上海,照樣是白天灰濛濛、晚上昏暗暗。如今,不管是北京、上海這兩個政治、經濟中心,還是廣州、杭州、天津、大連,或再次一級的武漢、長沙、南昌等城市,也都像變戲法似地變了個樣兒。
變樣兒自然離不開錢,然而錢又是從哪裡來?
上海幫當家──中國變了個樣兒
眾所周知,中國經濟長期以來都是以國有企業為主體,私有經濟和民營化,不過是這幾年的事。但是國有企業卻不爭氣,幾乎全是賠錢貨,即使中共再三挑選,經過刻意包裝再上市的企業,賺錢的也不到三成。
經濟主體年年虧損,中國經濟卻像吹氣球般發起來,看得外國人眼花撩亂,他們誠然看不懂,但卻知道不符合經濟規律,於是外國人就懷疑中國做假帳。其實,大陸假帳固然是要做的,真的成長也是有的。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玩得漂亮,上海人是此中高手,用上海人自己的話說,叫做「花頭濃」。
上海人講究穿著外表的傳統是出了名的,儘管家裡窮得快揭不開鍋,但出門時的一套行頭卻絕不可少,而且最後還不會忘了用豬皮在嘴上抹一下,以示才吃過了豐盛的大餐。加之上海人能說善道,所以要從上海人身上去猜他到底有多少實力,難度確實比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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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吃卯糧──十兆債務打造江盛世
這十三年來上海幫當家,把上海人的這種傳統作風擴而大之,全國各地都爭相搞「績效建設」,你蓋高樓,我蓋大廈,就連鄉鎮也不甘落後,有的還模仿紫禁城,在這一風氣下,中國怎麼能不漂亮。至於經濟成長嘛,中央說今年要達到八%,那鐵定是八%,說是七%,就一定是七%。於是,全世界都知道中國富強了,還有的說,中國現在名列世界第四,八年後,將晉升到第二,成為僅次於美國的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真正的超英趕美了。在這種一面倒地宣傳和頌揚聲中,似乎大家都忘了,中國現在的國民平均年收入才七百多美元。是全世界倒數的。
表面功夫都被江澤民做完了,接班的胡錦濤還能做什麼?客觀地說,胡錦濤再怎麼做,也很難再超越江澤民。更何況,「江盛世」的這種大手筆建設,是建立在債務上,又曰「擴張性財政政策」,不管是怎麼稱呼,總之就是寅吃卯糧。欠債總是得還錢的,而這個還債的人,就是胡錦濤。
中國的債務有多少?各種說法不一,最多的說有十三兆元人民幣,一般的看法是十兆多元人民幣。
十兆元人民幣相當於中國今年的國民生產毛額(GDP︶,也相當於大陸中央和地方五年多的總預算(二○○一年總預算為一兆七千三百五十八.三億元人民幣︶。但也有學者認為,這個數字並沒有把中國積欠工人的工資算進去,如果把這都算進去,其負債可能和日本的比率差不多,都是GDP的一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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債務數字羅生門
這麼龐大的欠帳中共是絕不會公布的,以往,中共的財政預算都是絕對保密,現在雖然有了進步,但也只在三月的「人大」會議上,才會有報告漏出。不過,現在由於兩會期間中外記者雲集,這些人比耗子還能鑽,慢慢地,數字就累積出來了。
最大且最確切的一筆債務是朱鎔基今年三月在人大記者會上講的,他說,到今年為止,國債的總額是二兆五千億元人民幣。
朱鎔基同時還透露,本屆政府的赤字到二○○一年是五千一百億人元民幣,二○○二年的赤字預算是三千零九十八億元人民幣,但可能仍會追加。僅以此相加,五年來的政府赤字即達八千二百億元人民幣。
第三筆是外債,到今年六月,外債為一千六百九十一億美元,折合為一兆三千八百六十六億元人民幣。
第四筆是社會保障基金,據中共財政部長項懷誠表示,目前社會保障基金的缺口為二兆三千億元人民幣。本來這一缺口準備以出售國有股來彌補,但因造成股市無量下跌而宣布作罷。
第五筆是全國五萬個鄉鎮的二千億元人民幣欠款。這也是中共總理朱鎔基所透露,他於去年初表示,目前全國五萬個鄉鎮,有些把五年後的預算都花掉了,造成平均每個鄉鎮積欠款項四百餘萬元人民幣。
第六筆是銀行呆帳。這筆呆帳有多少,爭議最多,據中國官方的數據,四大銀行的呆帳為二五.四%,約一兆八千億元人民幣,但國外的評估如瑞士華寶銀行卻說是接近五○%,約三兆五千億元人民幣。目前這一數字仍在各說各話的羅生門階段。
第七筆是重整基金,該基金的總資本額不詳,基金公司共有四家,分別為華融、信達、長城和東方。重整基金的成立主要是為了解決四大商業銀行的呆帳而設,到目前為止,已收購了四大銀行一兆四千億元人民幣壞帳。或許中共公布的四大銀行呆壞帳和瑞士的差距,是華寶沒有把重整基金劃開來。
一年利息就有四千億──接近全年預算的四分之一
上述的這幾筆債務,已超過了十多兆元人民幣,十多兆元人民幣當然不是小數目,試想,十兆元人民幣債務光是一年的利息有多少?以平均四%計算,就得四千億元人民幣,已接近中共全年預算的四分之一。
江澤民「敢叫日月換新裝」的氣魄雖然了不得,但胡錦濤的包袱卻不得了。往後的五年,胡錦濤都注定要活在「江澤民舉債,胡錦濤還錢」的負擔裡,日子恐怕不會很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