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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電出狀況 五大家族難辭其咎 P.38

太電出狀況 五大家族難辭其咎 P.38

「孫道存現在還是太電五大家族的共主,這一點沒有人懷疑。」說這句話的人,不是仝家、不是李家,也不可能是早已淡出太電的焦家;但這五大家族的第二代,恐怕還是不得不同意這句話。

原主掌太電集團的孫法民、仝玉潔、李玉田、焦廷標、苑景堯等五大家族,在事業傳到第二代,並幾經股權消長之後,主導太電的勢力早已出現明顯的變化;這其中,自立門戶並闖出華新麗華、華邦電子、瀚宇彩晶等品牌的焦家,算得上是目前太電五大家族中最有成就的;而苑家,則在幾個投資案都告失利之後,受傷慘重,持續淡出太電經營集團。


孫道存分疆裂土大賞異姓諸王侯

這兩年,在太電關係企業版圖中,還具有舉足輕重影響力的五大家第二代,除了太電董事長孫道存和總經理仝清筠(仝玉潔長子)外,就是逐漸和太電劃清界線,轉戰台灣大哥大和台灣固網的台灣大總經理李太程(李玉田次子)了。

孫道存和仝清筠、李太程三足鼎立,在接手太電事業,逐漸發展包括台灣大、台灣固網各項轉投資事業之後,三人間出現了明顯的利益與路線之爭;而這三人的微妙互動與恩怨糾葛,恰巧說明了當前太電所處的困境與太電未來斷尾求生後的發展窘態。

太電五大家族的第二代中,孫道存是年紀最大的大哥出任太電總經理之後,肩負起照顧這五大家族第二代子弟的責任。

孫道存挑起這樣的負擔後,讓太電的經營,順理成章地由第一代打天下後的「共治」,發展到第二代「共享」資源的模式。


獨排眾議──台灣大躋入最賺錢公司之林

於是,仝清筠就成了太訊電腦公司的董事長,孫道濟(孫法民次子)則是出任聯太創投董事長,李鵬遠(李玉田長子)分到了太研科技總經理的位置……這種「有飯大家吃」的「大鍋飯」管理哲學,就是孫道存亦公亦私的作為太電第二代共主的領導風格。

但利益終究不易擺平,原本可以雨露均霑的事業版圖,一旦出現虧損,或盈利縮水,家族間的紛爭、交相指責之聲自然產生。而「大家有飯吃」的太電共享體制,也很容易就此演變成恐怖平衡式的資源分贓。於是,這回仝家支持孫家和李家投資大哥大,下次,孫家和李家就贊成仝家發展衛星電視;稍後,另一家打算經營伊是咖啡( IS COFFICE ),眾家也不敢有異議,很輕易地取得大家的共識。

結果,無論是「大家有飯吃」,還是「有飯大家吃」,太電的轉投資事業,幾乎都是沒有效益的錢坑;即使原先被視為太電金雞母的台灣大,其在初期投資 CT2與銥計畫期間,都曾累積高達七十幾億元的虧損。

設立台灣大,是孫道存獨排眾議、力主堅持的一項投資;二○○○年台灣大賺進一四一億元,躋入台灣最會賺錢公司之林,太電處分台哥大及認列轉投資收入計三十七.七億元,曾任職太電總經理長達十五年的孫道存,是太電過去十年多角化投資的最重要推手,六成負債比率,四五○多億元的負債金額中七成流動負債,高度的財務槓桿操作,卻被媒體捧為藝高膽大、享有「投資大王」美譽的第二代企業家。

轉投資台灣大開花結果,新政府上台後,壓寶新政府的太電、富邦、大陸工程等「高鐵幫」成員,人人意氣風發,有強烈企圖心的孫道存,還一度傳出有意問鼎三大工商團體之一的工總理事長寶座,當時可謂是孫道存事業的巔峰。


處分金雞台灣大──太電敗象浮現

二○○一年,當台灣大獲利更上層樓,全年獲利達一六七億元時,太電卻迫不及待地出脫獲利金雞台灣大,讓太電的債權銀行開始不安。今年五月,太電和台灣大劃清界線後,債權銀行台灣工銀的主管就認為,太電的償債能力堪慮,因為除了台灣大和太電本業獲利穩定外,太電其他轉投資則幾乎處處都是洞。


可以共享富貴──無法共患難

太電老一代有著共同創業的革命情感,到了第二代,彼此間沒有淵源深遠的關係,太電賺錢,大家開心,也就罷了;太電賠錢,問題就益發大條了。從二○○一年第三季起,太電的營運狀況開始惡化,第三季稅前賠了十一.四億元,第四季赤字滾成八十八.五億元的天文數字,今年上半年再虧二十四.四億元,本業小賺,黑洞來自業外轉投資,身為共主的孫道存則成為眾矢之的。

大部分太電的轉投資,都是在孫道存任職總經理時著手進行的,轉投資事業捅出樓子,孫道存難辭其咎。八六年,仝玉潔雖從孫法民手中,接任董事長,但孫家第二代、三十七歲業務員出身的孫道存,卻被拔擢升任總經理,迅速填補孫家的權力真空。一位太電內部的老臣指出,名義上太電決策採總經理制,過去各大家族的第一代仍活躍於董事會,權力結構平衡,太電決策多屬於集體領導;但孫道存當上總經理後,太電落實總經理制,仝玉潔儼然成為半退休狀態,甚至許多投資決策,都是到了召開董事會時,董事長仝玉潔才知道的,仝家對此,不是太滿意。

孫、仝兩個家族,對於太電的發展,最近幾年來逐漸演變成路線之爭。孫家認為電線電纜成長已遇到瓶頸,因此醉心發展轉投資事業,特別是高科技事業,從八七年開始,太電最早是茂矽電子的大股東,九五年搞過二哥大,孫家老大孫道存最後搞電信,因台灣大事業有成;可是以老二孫道濟負責的科技事業,仍無重大成果,其他家族便頗有微詞。以孫道濟主導的太研科技為例,三年來賠了四.一億元,今年太研在賠光老本後,太電愈挫愈勇,竟然又認了一億元現金增資。相對於孫家對於轉投資的積極態度,仝家對於太電電線電纜本業仍有一定的眷戀和堅持,認為轉投資不可冒進,更不贊成邁開大步進行轉投資。

一位親近孫道存的卸任工總理事說,孫道存擔任太電總經理這麼久,自然要負大部分的責任,但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孫道存,則並不厚道。


搖錢樹太電大家一起用力搖

實際的情形是,太電各大家族第二代,都曾利用太電龐大的資源,發展自己的事業,試圖創造個人的事業王國。像太平洋衛視,先是太電苑家一頭熱栽進去,進展不順;二○○○年仝家接手,合計三年來,太電因此共賠了六‧五六億元;仝家熱中電訊業,經營歐洲市場的台衛電訊,也沒好到哪裡去,最近三年已讓太電流血十四億元。此外,根據太電財報,太電李鴻文家族在九八年主導成立的伊是咖啡,三年來,也讓太電賠了一.五五億元。不僅如此,部分家族更視太電為搖錢樹,像九九年上市優美公司爆發財務危機,女兒嫁給優美董事長林清華家族的苑家,便要求太電奧援,太電先後投入三億元資金,如此窩心的親家,羨煞眾人。

不過,掌控太電經營權的仝玉潔、孫道存和李玉田三大家族,若以股權比率而論,仝家似乎是向心力最強。根據台灣證券交易所資料,截至今年七月底止,除了仝玉潔家族外,孫道存和李玉田家族,對於出脫手中的太電持股不遺餘力。


孫道存是否擺脫虛君之位──目前仍有極大的變數

至於李玉田家族第二代李太程,自從引進有表姻親關係富邦集團蔡明興兄弟勢力後,李家即逐漸淡出太電核心,全力經營電信事業的企圖心日益明顯,李玉田和李太程父子,七月後,出清手中的太電持股,並不令人感到意外。

今年五月李太程和富邦蔡家連手主導,成立台灣電信集團,等於正式宣告和太電分道揚鏣,劃清界線。台灣電信集團結合台灣大、台灣固網和泛亞等八家電信事業,名義上孫道存仍是台灣大、台灣固網董事長,更兼任新成立台灣電信集團總管理處主委。但是台灣電信集團旗艦台灣大的主管指出,自從富邦蔡家入主後,蔡明興兄弟勢力就長驅直入台灣大,權力結構重組。

至於李太程和孫道存在九六年, 曾因共同主導 CT2 二哥大,慘賠後一同受過,接著又一起壓寶台灣大,試圖闖出一番局面,小老弟李太程和老大哥孫道存兩人仍有一定情誼。在李太程的力挺下,同為高鐵幫、和孫道存私交不錯的蔡家,同意讓孫道存繼續當董事長,只是孫道存能否擺脫虛君之位,甚至連任下一任台灣大董事長,都是極大的變數。

綜觀太電集團的種種問題都可能只是冰山的一角,潛藏在太電帳下三四○億元的長期投資資產,到底還有多少未爆彈?年過半百的孫道存和太電,能否度過難關,誰也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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