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單就字面上來看,「Candy Bird」(糖果鳥)的筆名稍嫌甜美,和筆下那一個個頭大、瞇瞇眼、布滿皺紋、表情蒼白的蘿蔔人有著一段不小差距。
不過,如同他個人信仰——藏傳佛教裡的護法「大鵬金翅鳥」那般,它們的存在實際上是為「度化人世間一切危害眾生之惡」,絕非僅供拍照、打卡笑笑而已。
將作品當成社會一面鏡子
自從將塗鴉認定為此生志業以後,過去八年間,Candy Bird便不斷透過作品,用自成一格的畫風與風格鮮明的角色,道出他的個人觀察。士林文林苑都更、新店十四張聚落與華光社區迫遷、核電廠利益、生態浩劫、高齡化現象等社會事件及議題,先後都曾入了他的眼,成為創作主題。
而除了在事件或議題的主要發生地,他的作品也出沒在路邊廢棄的家具、垃圾袋、磚牆、水塔、窗框、電線桿、變電箱、天台等處。
事實上,在決心投身塗鴉創作之前,大學主修油畫的他,退伍後有過一份正職的平面設計工作,只是約莫半年就被炒魷魚,過起一邊打工、一邊思考人生的日子。也是在那段時間裡,他開始試著拿起水泥漆和畫筆,把街邊的廢墟、廢棄物當作畫布,一個畫過一個,漸漸畫出了興趣與心得。
仔細端詳他的作品會發現,無論創作環境中有什麼樣既有的空間條件、物件或是背後故事,他總能將其轉化成特點,當作是埋在作品中的一個梗,用來襯托問題所在。「塗鴉其實與公共環境很有關係,而且關係還滿複雜的,其中有看得見的關係,也有看不見的。所謂的看得見,是指創作環境,像是牆壁上的痕跡、管線,我會將它們與創作結合在一塊,看不見的則是創作內容跟這個地方的關聯。」
相較平面設計或油畫,這種需要更深一層的創作思考,反倒使他愈畫愈沉迷,停不下畫筆來。受邀出國參展、創作就不說了,就連私人旅行時,也會習慣性地帶著工具,留下到此一遊的紀錄,無怪乎兩岸三地、日本、韓國、泰國、馬來西亞,甚至西班牙、柏林、加州、紐約等地,時至今日都能見到他的塗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