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想法是,雖然我懷孕了,但還是很想幫忙務農,能不能有一塊都不要灑農藥的地讓我顧,這樣工作時,農藥就不會進到我的身體裡,間接影響到肚子裡的孩子。」
此時的我,站在屏東崁頂陳安茂、張賢鈞夫妻的田間,身邊圍繞的自然枯乾轉黃的紅豆莢,聽著這對夫妻為了上一代與下一代努力拚搏的故事,也想起我的童年,感動莫名。
我是屏東人,家裡又務農,自然對紅豆不陌生。童年時,每到紅豆採收的季節,小孩子都會去田裡撿拾未被採收、或是遭到淘汰的帶枝紅豆,放上牛車,回家後幫忙將紅豆細分成全熟、半熟與未熟的紅豆給爸媽拿去賣,添點生活費。媽媽都會將被淘汰下來的未熟紅豆留下,熬紅豆湯給我們喝,那種紅豆湯的顏色灰紅灰紅,滋味淡淡的,現在回想起來並不好喝,卻是我童年的氣味之一。
到了當兵時,我負責採買,有一陣子可以決定要做什麼伙食給大家,某天我心血來潮想做紅豆麵包,但是軍中的烤箱一次最多只能烤四十八個,而我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要做出三百個麵包,還不含自己做麵團發酵箱和烘焙時間。那晚我整夜未眠,就是為了這些紅豆麵包,在克難環境下誕生的麵包,口感當然差強人意,但也是我軍旅生涯中的深刻記憶。
不管是紅豆湯或紅豆麵包,出發點都是心意,而張賢鈞的強大母愛,卻能讓農業專業化後的制式生產管理有了改變。
不噴落葉劑的紅豆田
張賢鈞的丈夫陳安茂,大學學的是電機工程,原本在新竹汽車廠擔任電子工程師,收入穩定的他,帶著妻子返回屏東繼承家業,種植紅豆與稻米等,但紅豆的豆莢又長又細,大小寬度幾乎都與葉子相同,加上田裡容易生雜草,所以收成前,農夫們大都會噴灑落葉劑,一方面可以加快收割速度,另一方面可以防止麻雀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