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民間的宮廷歲月 P.178

徐銘志

2007-12-20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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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紀維多利亞女皇的襟錶、法國路易十五時代的兩問鬧鐘、來自圓明園的香水瓶懷錶……黃嘉竹收藏的骨董鐘錶，個個經典，身價非凡。

在台灣，只要對骨董錶市場略微熟稔的人肯定知道黃嘉竹這號人物，他從世界各地拍賣會搜羅而來的骨董鐘錶，分量足、夠經典，羨煞許多人。

採訪黃嘉竹前，他透露即將帶來三只與大家分享的鐘錶：十九世紀維多利亞女皇的襟錶、來自圓明園的錶，及一五五○年舉世最古的自鳴鬧鐘。即使不了解骨董鐘錶的人，聽到這些年分和來歷，也必然嘖嘖稱奇，更何況黃嘉竹將另外三只鐘錶列為「祕密」，讓人心生期待。

採訪當天，正為大陸鐘錶雜誌趕稿寫專欄的黃嘉竹姍姍來遲，當他開始卸裝備、秀鐘錶時，終於明白他將另三只鐘錶列為祕密的原因，根本就是因為太多收藏經典，無須精挑細選，信手拈來皆是行家眼中的上品。

事實上，當天黃嘉竹就像哆啦Ａ夢從百寶袋不斷拿出寶物般，一會小心翼翼地從提包拿出大盒子，一會又從左胸口袋變出小盒子，裡頭封藏的全是記載時間、吐露歷史的鐘錶；而當鐘錶一上手，他就像滔滔不絕的相聲表演者，不疾不徐地娓娓道出鐘錶高潮迭起的身世。

這些古董鐘錶歷經世代輪替，少說都有百年以上的年紀，而且歷久彌堅，上了發條，滴答滴答地就開始記錄時間的推進。

其實，原本在學校教授基礎醫學的黃嘉竹對鐘錶一竅不通，一九九五年移民加拿大前購買了伯爵錶、卡地亞等現代錶款，開始接觸腕錶；而後，在骨董錶店裡看到色彩鮮豔的琺瑯錶款、播威錶（Bovet），一見鍾情，令他深深著迷，喜愛文學和歷史的他，想起在曹雪芹《紅樓夢》裡讀到「核桃大的金錶」與「自鳴鐘」等描述，從此，他和骨董鐘錶就像天雷勾動地火般，牽引著彼此。

不凡鬧鐘
法皇御用製錶師製造

拍賣等級骨董鐘錶的魅力，對熱愛文學、歷史及藝術的黃嘉竹來說，「就像典藏歷史般讓人回味無窮」，他回憶手邊珍藏的一只懷錶，背面繪有十七世紀琺瑯畫家模仿荷蘭名畫家魯本斯（Rubens）的名作《羅馬善舉》（Roman Charity），感覺上擁有該只懷錶，就像參與當年臨摹的過程一樣，為此，黃嘉竹還前往俄羅斯聖彼得堡冬宮博物館，近距離欣賞該幅名畫。

黃嘉竹說，這些百年的骨董錶結合機械、校準和藝術，大多是當時製錶師畢其一生為皇宮貴族製作的經典作品，以當年投入的資源來說，這些骨董鐘錶可都是無價之寶。

像他手邊就有一只法國路易十五時代，巴黎國王御用製錶師Baroloni製作的鬧鐘，這只鬧鐘除了鐘圈、鐘框雕有花卉與小天使的圖案，銀殼鐘背上也雕有立體的深浮雕，極盡華麗與典雅。雖經過兩百五十多年的歲月，這只兩問的報時鬧鐘，依舊能發出兩種音調，清脆響亮又扣人心弦地報出當下的時與刻（十五分鐘）。

清宮懷錶
《愛神的火炬》三合一

對中國文學、歷史頗有研究的黃嘉竹，也對清朝皇宮流出的鐘錶興致勃勃。清朝末期，中國和西方的交流日益頻繁，許多西方經典鐘錶作為餽贈，成為皇室珍藏的寶物，特別是喜愛藝術的乾隆皇帝就有為數不少的經典鐘錶；可惜後來清末、民初的戰爭讓這些鐘錶輾轉流落四方。

正是這樣的機會，黃嘉竹也擁有數件清宮皇室寶物，最為特別的是名為《愛神的火炬》的日用香水匣懷錶，打開上蓋，這對懷錶有香水瓶、掏耳棒；而掀開下蓋，則有小巧的時鐘。不只實用，這對瑞士製錶名師所製的懷錶在外觀上，也深具美感，以琺瑯彩繪出鴿子、曼陀鈴樂器，及花卉等裝飾紋路。

除了賞錶之外，黃嘉竹表示，拍賣會上的喊價、追價，和別人競爭也是一大樂趣，從相中幾款鐘錶的期待，拍賣會上的競價廝殺到結果出爐，有時充滿非得不可的強烈欲望，有時順利如獲至寶，有時卻以些微金額敗北。

黃嘉竹回憶，他曾在拍賣會上與百達翡麗老闆Philippe Stern競爭一只預估五至六萬法郎（當時約一百六十萬台幣）的一八一○年活動人偶戒指錶，兩人一路相持不下，可謂驚心動魄，最後百達翡麗博物館以二十三萬法郎的高價取得。

由於拍賣會的鐘錶價格動輒數十萬，甚至百萬元，對於想要購買拍賣會等級鐘錶的人，黃嘉竹建議可先從骨董錶店的鐘錶入門，等到有一定基礎與興趣之後，再踏入拍賣會。

至於參與拍賣會的訣竅，可先上三大拍賣會，蘇富比（Sotheby's）、佳士得（Christies's），及安帝古倫（Antiquorum）的網站，購買拍賣目錄；一開始絕對不要出手，三大拍賣會一年至少有十五場拍賣，多觀察、做學問，有心得後才鎖定目標出價。

透過珍藏鐘錶，黃嘉竹結合了對歷史、文學、藝術，甚至戰爭史的濃厚興趣，緬懷追憶著遙不可及的百年過往，就像他所說的：「我將最喜愛的維多利亞女皇襟錶擺放在舊盒子裡，追憶這段歷史與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