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駭客任務》系列這麼日本化的科幻電影確實不多見,不僅形式與情節套用了許多東方文化元素,內涵與影像更是極盡日本動畫精髓之能事;只是,若從宏觀來看,《駭客任務》三部曲的格局、野心更大,恐怕更神似早年喬治盧卡斯《星際大戰》、《帝國大反擊》、《絕地大反攻》三部曲。
喜歡日本動畫的明眼人應該都能看出《駭客任務》系列本質的日本味,極度迷戀日本動畫只能以「OTAKU 」級來形容的導演華卓斯基兄弟檔, 簡直把近十幾年來最精采的日本動畫分鏡與特效手法全學起來,就連題材也直接將日本動畫已經發揮極至的「 CYBER PUNK 」、「POST CYBER PUNK 」風潮移植到電影,像《駭客任務》的人類腦部插管、投射精神活在虛擬世界、電腦程式構成人型意識主體,早在押井守《攻殼機動隊》、池昭善勼《AD 特警》 都已發揮得淋漓盡致。當然啦,真要追究,日本這套其實也只是師法歐洲科幻始祖。
不過真要說《駭客任務》系列翻襲日本動畫卻也不盡然,好萊塢自己形容《駭客任務》就像是收納了日本禪學、中國道家、科幻動畫、香港功夫動作片、童話《愛莉絲夢遊仙境》的文化大雜燴,這次還加進好萊塢漫畫英雄電影的精神。
就好比這次第二集《重裝上陣》讓我印象最深刻的部分,當屬奇諾李維除了擁有比李連杰還厲害的功夫皇帝身手,緊要關頭竟然可以原地躍起一飛沖天變成克里斯多夫李維的超人,難怪誰也打不過這位救世主;而奇諾李維追尋真相跟靈媒婆婆的對話,將個人宿命面對「選擇」、「答案」、「未來」的討論,確實很有「心動還是風動」的禪境韻味。
《駭客任務》續集最讓人意外的部分,是導演與製片沿用了《星際大戰》三部曲的傳奇物語結構。《駭客任務》就像《星際大戰》以微觀角度描寫改變世界的革命英雄如何脫胎換骨,這次《重裝上陣》則像《帝國大反擊》更宏觀描繪世界體系的廣大以及反派雄厚勢力的反撲,可以預期《最後戰役》將會像《絕地大反攻》完結正派兩大勢力的宿命恩怨;只是玄奧「駭客」能否像通俗「星戰」擁有影史地位,這就見仁見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