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跳舞」成為話題其實有點弔詭,畢竟舞台表演曾經是男人才能做的事(想想《霸王別姬》、《莎翁情史》所描述的保守年代,舞台不能有女人),沒想到現在男生跳舞卻容易招致異樣眼光看待,比起學音樂或繪畫,學跳舞好像更容易背負上某些嫌疑、標記或刻板印象。所以,希望這次新舞台新舞風的「男人跳舞」能激起一些不同的漣漪反應。
「男人跳舞」的第二組節目,是來自非洲西部布吉納法索「薩力亞與席渡」帶來的《碎眼》。他們的表演風格介於非洲的傳統舞蹈與現代舞蹈之間,因為這組喜歡旅行的舞蹈家看多了世界各地的表演,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位置。
尤其大多數的非洲舞蹈好像都給人同樣的印象,相似的舞步、音樂,就像是祭典與儀式中的部落傳統民俗 ( 就像 Discovery 頻道播出的非洲原住民蒐奇 ), 老是只會跺步,卻沒有反映現代文化情境的肢體動作;所以他們特別以傳統非洲足部跺地的舞動,延伸發展出新的身體語言,以及新的現代非洲舞蹈質樸生命力。
來自日本的●使川原三郎與他創立的「渡烏舞團」,其實也是代表著對傳統的一種反動勢力。從雕塑家與畫家的身分跨到古典舞蹈表演領域,不用刻刀、畫筆而用身體當工具素材,而後再與日本傳統舞蹈決裂,發展出超越舞蹈的新美學,其實都足以說明●使川原三郎對於既有形式窠臼的厭倦與不安。
因此,他的作品很擅長變換實體與虛幻的位置,利用傳統元素的形式,同時也打破其傳統意義;他從自己的身體反射回應出與外界接觸的最初感覺與意念,從肉身出發的思考原點,散發出很日本卻又很不日本味道的詩意;會讓人恍惚迷離的《絕對零度》,簡直就像迷失在冰天雪地中,冷到讓觀眾忘記溫度。
《色相》是來自馬來西亞的庫瑪文所帶來的作品,不過,旅居倫敦的他,卻代表著印度婆羅達納天的傳統舞蹈;承傳古文明魅力將之搬到現代劇場,歸功於他自幼同時接受婆羅達舞、奧地希舞以及古典芭蕾的訓練,所以能夠轉化極具宗教風味的南印度舞蹈文化,尤其婆羅達納天舞隨著宗教式微而歷經繁華盛衰,至今才又重新受到重視,對於宗教根源接近的台灣特別有意義(佛教也是源自印度)。
特別是《色相》是源自印度梵語的「色彩」,舞者以高度技巧優游在風格化的形式中,以繁瑣精細的動作表現出強烈的生命力,庫瑪文既現代卻又南印度風味十足,確實是另一種人間色相的詮釋。
編按:新舞台將於五月二十五、二十六日由「薩力亞與席渡」演出《碎眼》,六月一、二日由●使川原三郎與「渡烏舞團」演出《絕對零度》,六月八、九日由庫瑪文演出《色相》,意者請洽(○二)二七二三七九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