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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務迷城》非常成龍 P.132

《特務迷城》非常成龍 P.132

雖然成龍憑著《尖峰時刻》、《西域威龍》在好萊塢揚名立萬,但是看了這麼多年成龍電影的華人影迷應該心裡有數,為好萊塢拍的這兩部電影最大的意義就像攀上聖母峰,「抵達」很不容易,但並不表示它們堪稱佳作。事實上,成龍的電影成績這幾年反而跟他的知名度和片酬的暴漲率成反比。

這也是為什麼《特務迷城》顯得特別「好看」的原因。嚴格說來,《特務迷城》並不在成龍最佳作品之列,但這部新片確實找回了好些成龍在好萊塢主演的電影所欠缺的神采。

就像他大部分九○年代的作品一樣,《特務迷城》也選擇了國外作為主要場景,香港只存在於剛開場。成龍飾演一個身懷絕技的運動品推銷員,有一次在大商場制伏搶劫的歹徒,突然就有人找上門來說他可能是北韓間諜的兒子,於是場景拉到韓國,一些莫名其妙的襲擊以及可能是他父親的一席話,他又遠赴土耳其涉險,揭發了一樁美國政府部門遭竊的病毒陰謀。

和《尖峰時刻》、《西域威龍》不一樣,《特務迷城》是清清楚楚打上「成龍作品」( A Jackie Chen Film )四個大字的。電影史上大概很少有演員越俎代庖幹掉導演,然後在電影上簽名說自己才是作者的。但這麼做並不為過,我不是指實際上的權力位置,而是從影片來看,《特務迷城》確實「非常成龍」。

首先它像八○年代起所有成龍電影一樣,安排他飾演一個被局限在平凡身分的人,然後藉由危機的出現與解決,證明主角的大才小用,然後才開展出之後的冒險。而不管場景拉到韓國、土耳其,甚至南極北極,成龍那一套簡單的人生哲學雖然天真,卻跟他的身體美學配合無間。

比方他從來不對政治敏感,《特務迷城》明明有很大的空間可以闡釋美國生化研究如何拿第三世界做白老鼠的霸權心態,或是長袖善舞的華人殷商在其中扮演的曖昧角色。但成龍在片中只關注讓人吸毒就是不對、殺人也不對,與其叫他解答那些土耳其人的憤怒,還不如立即解救一輛即將爆炸的油罐車上的一家三口和小孩哭著要的猩猩布偶。電影裡的成龍永遠不管背後的複雜性,而一心維護眼前的秩序,所以他像《醉拳 2 》一樣, 毫無遲疑就跟美國中情局合作,而忘了他們才是始作俑者。

這是他的局限,也是他的優點,因為成龍最迷人的時候,往往是他用一己肉身之軀去鞏固這層信念的天真執著。所以我們會看到他為了制伏銀行搶匪,不惜冒著摔死的危險爬到露在大樓外邊的升降機上,或者為了救司機一家而從失控的車上躍下深谷,有趣的是,這個極端危險的動作場面最後卻被猩猩玩偶給解救,十足成龍式的場面調度,動作裡即包含他的思考與精神。但全片最令我興奮的,還是成龍裸體在大市集裡一面跟歹徒周旋、一面到處找遮蔽道具的戲,其「可看性」不在成龍的裸體,而是好久沒看到成龍在電影裡設計一場這麼長、卻流暢到底,甚至有著神來之筆結尾的動作戲,其表演與環境契合之程度,直追好萊塢默片喜劇與歌舞片黃金時代才有的巧思,以及成龍自己的最佳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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