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新相聲始祖的招牌,表演工作坊這次在推《千禧夜,我們說相聲》,確實收到事半功倍之效,原本台北十二場演出,目前就應觀眾要求而增加了三個場次表演,可見得熱賣的程度連「世道景氣不好」的因素也抵擋不住;金字招牌顯然是十分有用,至少賴聲川以即興方式磨出的相聲包袱,確實挺合劇場觀眾又要輕鬆詼諧又有嚴肅門道的要求,加上演員金士傑、倪敏然、趙自強都算是頗有名氣的喜感人物,好歹也得看看他們要如何激盪「新」的火花。
畢竟對我來說,十五年前,最早的《那一夜,我們說相聲》一開始,是以聲音形式在我腦海中形成了空間魔境,單純的錄音帶卻比錄影帶影像更能形塑「中國百年政治變遷以及相聲藝術式微」的歷史情境,讓我彷彿見到歷史鬼魂們一個個穿梭過舞台,「似假還真」其實是比內容的爆笑更令人回味的氛圍,這則是我期待它保留下來的特質。
所以,這次《千禧夜,我們說相聲》竟然找來倪敏然擔任相聲演出一分子,我是有點意外、卻也可以理解其原因,因為他的加入正兼具我所想像「既新且舊」的原則(當然,我心目中是還有更勁爆的人選,例如張菲、張帝),他雖然是舊時代的電視喜劇諧星,卻是舞台劇場世界的新兵,不久前才剛剛參與過屏風的《半里長城》,個中的「荒唐」演技當然是很詭異的味道,至少,當他搭上金士傑與趙自強,對比是強得不得了,如果讀者很熟日本吉本新喜劇的話,就能體會我的意思。
就主題來說,《千禧夜,我們說相聲》依然延續《那一夜,我們說相聲》穿梭時空、借古諷今的歷史包袱,有點酸又不會太酸的刻薄嘲弄,當然是不滿現實的理性觀眾最欣賞的批判。故事藉由八國聯軍大亂後,北京一家戲園子「千年茶園」開張演出,相聲演員豁出去準備好一篇「告全國同胞書」,加上場子垮棚,展開演員與大官的危險遊戲,而多年後這個舞台被用來搬演千禧相聲特別節目,交錯時空的諧擬成為這次讓觀眾瘋狂的主要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