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bucks 咖啡店幾乎已是紐約的景致之一了。這裡給大都會裡的人們提供了一個去處,在紐約有人幾乎把它當成圖書館,但是當我看到它出現在台北街頭時,還是覺得怪怪的,一樣的形式、一樣的燈光,但就是覺得不太對勁。這大概是在國外太久,想念東方喝茶文化與台灣茶藝館的另一種不平衡心態吧!
說到 Starbucks,紐約的學生愛去那兒看書,上班族、老人愛去那兒看報,有些作家也去那兒寫東西,或是乾坐對著窗外看人發呆。據我這幾年的觀察,去那裡的人單身較多,就是三、兩朋友約去那兒聊天也是短暫逗留,大多是單身族會在那兒久坐。我住的上城( uptown )百老匯大道( Broadway )上短短十條街、十個 Blocks 就有兩家 Starbucks,一條大道走下來四十分鐘,有三家以上。
從外頭看進去,咖啡店裡客人的臉孔好像都很熟悉,一種都會人強行自己在那優閒場所擺出的肢體語言, 與美國畫家愛德華.荷伯( EDWARD HOPPER )筆下的紐約午夜咖啡館的疏離又有所不同。我有一位作家朋友,家裡是挨著中央公園、挺舒適的 One Bed room, 但是她就是喜歡周末假日人最擠的時候到 Starbucks去看書或寫東西,我問她為什麼不在家裡非去那兒不可?她的回答解答了我對咖啡館文化的部分迷惑,她說:「坐在那兒如果我什麼都不做,只是坐著,別人看了會覺得我愚蠢或無聊,這樣可以給我自己一點壓力,往往因此我在那兒完成了許多工作。」
Starbucks 的設計都是一式一樣的透明玻璃窗,墨綠色的桌椅面對外街,外面的人看裡面一清二楚,就像金魚缸一樣,有人喜歡待在金魚缸中,金魚缸中別有天地。所以嘈雜並不是不能專心的原因,在大都會裡,隻身獨居的人也可能被一種寂寞壓迫得不能專心工作,必須尋求人聲,這若說給我一個小時候在鄉下長大連個書桌都沒有、後來卻念到哈佛博士的朋友聽,一定有所響。
我沒有去過台北的 Starbucks,不知那兒的族群如何,不過在去年回台北時,倒是去過一家叫「西雅圖極品咖啡」的店,在美國我沒有聽到這種咖啡,朋友跟我說那兒有一種叫「冰沙咖啡」的飲料,非常好喝,結果已不喝咖啡的我,自從喝了冰沙咖啡,還真想再喝!這是台北人發明出來的口味,跟西雅圖是無關的。至於價格不高,又提供便餐的丹堤咖啡,還有一道素食者方便的沙拉堡,恐怕是叫我最難忘的台灣咖啡店,這也是唯有在台北才能享受到特殊的吃的服務。台北正在流行咖啡館文化,不過,一定還有很多店我不曾去過。
飲喝之間,有一種附加的情緒與內化的 Life Style。 在咖啡館盛行已久後,紐約最近幾年掀起了喝茶熱, 從前紐約的咖啡館, 茶是絕對進不去的, 現在連Starbucks 也賣茶,而且還是賣不喝咖啡的連鎖大亨海爾.辛格勒(香蕉共和國服飾老闆)出的茶葉共和國茶系列。相對的,茶藝館予人的印象就太貴族氣了,我愛極台灣茶藝館,但去年回國的半年中卻也只去了兩次。如何將這種喝茶的文化爭些地盤回來,還得愛飲茶者花點心思找出個謀略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