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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白雪公主》寫續集 P.122

為《白雪公主》寫續集 P.122

很久很久以前,德國的格林兄弟在《格林童話》裡寫下了《白雪公主》,由於劇情既刺激又浪漫,主角又是俊男、美女,再加上可愛幽默的七個小矮人、壞心的皇后和有問必直說的魔鏡,很快的,《白雪公主》就成為口耳相傳頻率最高的傳奇故事。

六十二年前的耶誕節,動畫巨人華特迪士尼舉債借款,甚至將片廠抵押給銀行,讓《白雪公主》成為全世界第一部動畫電影, 而在好萊塢 Cathay Circle 戲院首映之後, 不但令在現場觀片的卓別林、卡萊葛倫等名人起立鼓掌, 片中曲《Some Day My Prince Will Come 》、《 Heigh-Ho 》的旋律更是傳唱至今, 去年本片還被美國電影協會選為本世紀美國百部經典名片之一。

「當白雪公主乘上白馬王子的座騎,在皇宮舉行盛大華麗的婚禮之後,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許多人的童年幾乎都曾在聽完這故事奇蹟般的圓滿結局後,帶著微笑進入夢鄉。但時代變了,人心也不同了,現在的人還會喜歡公主與王子白頭偕老的情節嗎?而現在的小朋友會關心七個小矮人在沒有白雪公主之後的生活嗎?最近幾年,白雪公主在許多國家出現了不同版本的續集,台灣的小朋友也自己動手編劇情,為兩百歲的童話呈現不同的風貌。

格林兄弟最先改寫白雪公主其實,格林童話自一八一二年初版誕生之時,就因為故事原型有太多性暗示、太過殘酷而被格林兄弟一再修改,直到第七版才改成適合闔家欣賞的家庭讀物。由於此書的前提是《獻給孩子和家庭的童話》,因而故事中所傳達的家庭倫理觀、社會道德感,也是格林兄弟刻意營造的,像白雪公主就比原來格林兄弟所聽到的故事勤勉得多,因為女主角必須善於家事(還要美麗服從),才有白馬王子這般既富有又英俊的好歸宿,結婚後也才可能幸福快樂等等。

雖然,當讀格林童話的小孩長大後發現,正直會惹來麻煩,善良會被人欺負,而相戀結婚不一定永遠幸福。但像《白雪公主》如此不夠實在的世界、不太會成真的夢想,還是繼續被傳述。

不過,來到物質與科技發達的現代社會,似乎有人不願再繼續忍受格林所造就的童話王國。於是乎,懷疑格林兄弟支持納粹、批評格林童話過度封建的文章和著作開始出現。而在一九八五年時,亦即格林兄弟兩百年誕辰紀念之際,世界各國就曾掀起一陣探討格林的熱潮,當時大多從心理學、社會學、性別差異等觀點來解析格林童話,而由於格林兄弟是語言、歷史和法學學者,也有人以此背景來探索格林兄弟的內心世界,一時引為轟動。

此外,對於《格林童話》的文本,各國不但推出初版《格林童話》的重譯本,更發表新詮釋的改寫版,以及另說新話的想像版和續集版。

在日本,KK Best Sellers 就於去年七月出版《令人毛骨悚然的格林童話》,不到六個月,就創下二十三刷的佳績,這個版本的白雪公主不但任性,還和父親有著近親相姦的亂倫關係,導致想置其於死地的並非後母而是親娘;接著白水社在十月推出的《初版格林童話集選集》,則自格林兄弟採集改寫的童話初版原型,企圖還原被稱為恐怖童話的面貌。

王子吻醒公主 被告性騷擾

在美國,受知識界所謂「政治正確性」的影響、作家蓋那( J.F.Garner )的新書《政治正確的睡前故事》( Politically Correct Bedtime Stories )帶頭之下,《白雪公主》改變了容貌,新書中的王子深情地吻醒了公主,公主一睜眼卻破口大罵:「你是誰?竟敢在一個少女昏迷時趁虛性騷擾!」一旁的七矮人(書中更正為七巨人)只好趕緊去叫警察。

雖然意在強調兩性平等,美國新版的白雪公主實在無趣,而義大利版就兼具開放性與想像力, 作家奇拉( L.Cella )所寫的《七個小矮人》,在白雪公主與白馬王子相偕離去後,因頓失生活重心而抑鬱無聊。沒多久,來了一位皮膚黝黑、滿頭黑色鬈髮、活力與嗓門十足的謝西兒,她不喜歡做家事、不善做菜,外表不完美,個性又完全違背傳統,但她愛好一切新奇事物、勇於冒險嘗試。

這位女郎打亂了七矮人原本寧靜的生活,後來更說服他們外出闖盪,但外面世界充滿了刺激與挫折。一向畏縮的小矮人不斷想回家,甚至還起了內訌。但在謝西兒的鼓勵下,小矮人漸能克服困境,終於都找到他們合適的伴侶,以及新的生活。而謝西兒則以她的樂觀和聰慧,軟化了暴怒無常的黑鬍子國王。在七個小矮人的婚禮之後,國王鼓起勇氣對謝西兒說:「如果妳不願意來我的城堡,我可不可以和妳一起旅行?」最後國王追隨著謝西兒這個貌不驚人的野丫頭,一同在旅行中享受「尋找」的樂趣。

奇拉的《七個小矮人》於一九九二年在義大利上市,迅即造成轟動;兩年後,法文譯本出版,加上法國畫家的插圖,可讀性更高。今年初,中文譯本也在台灣推出。譯者楊子葆表示,當年旅法的他,在第一時間買回並一口氣看完全書後,除了學會欣賞拉丁民族「解放童話」時的溫柔、體貼與彈性,更敬佩這民族能做到「童話歸童話,少一點微言大義,多一點皆大歡喜」,以及尊重讀者「即使解放陳舊傳統,也不要去批評公主或王子」心底那份童話式的期待。因著這份體驗,楊子葆在九七年回到台灣後,就向小知堂出版社推薦了這本書,而後來成為這本書的譯者雖是楊子葆始料未及,但「能以我的母語出版,其實是非常興奮的」,楊子葆說。

作家小野表示,奇拉不只為七個小矮人尋找到新的奇蹟,也在我們的真實生活中發現新的奇蹟。小野甚至還出了兩道題目,讓大家試試自己的想像力。第一道題是,如果有機會改寫白雪公主,你會如何處理七個小矮人,他們會何去何從?如果七個小矮人遇到了七個小美女,
在各有不同的個性下,兩組人要如何配對?


陽明山國小小朋友編故事

奇拉的故事和小野的題目,在陽明山國小二年孝班引發出截然不同的聯想,導師陳世春利用一堂課的時間,讓小朋友們分成四組進行討論,最後推派代表上台發表他們的創作──「白雪公主續集」。

第一組:結婚後,有一天白雪公主被大蟒蛇咬了一口,就死了。王子因為傷心過度,所以就昏倒了。後來小矮人看到了就用草藥把王子救醒了。然後王子就把白雪公主死去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小矮人,小矮人也很傷心。王子還是不想活,很想自殺,可是小矮人不讓王子自殺,王子就趁他們去挖金子的時候自殺了。然後就飛到天上去找白雪公主,他們在天上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念圻、承翰、頌恩、偉綸、庭語、育珍)

第二組:結婚後,白雪公主生了一個小王子叫做查理,王子長大後,娶了一個很壞的女人,她叫做「希一拉」。她很懶,不洗衣服、不洗碗、不孝順、不煮菜,每天睡覺。媽媽生病也不理,就出去玩。查理王子為了這樣,就跟她離婚。白雪公主說:「你再娶一個太太好了,要很善良的媳婦,媽媽生病時,會買藥給媽媽,她都會負責任。」後來王子娶了新太太莎莉,王子和太太莎莉、媽媽白雪公主就過著美好的日子。(欣樺、皓綸、翊菱、心瑜、孟樺、于堯)

第三組:白雪公主和白馬王子結婚後,生了四胞胎,他們加入小矮人。一個叫大頭怪,一個叫小頭怪,一個叫睡蟲,一個叫愛吃鬼。現在總共有十一個小矮人一起工作,他們看到山洞裡有一個大蛇怪,就聯合起來,結果打死它了。然後他們就有保障。然後他們回家吃飯。然後他們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四胞胎全都長大了。(哲瑋、霽德、元揚、育綺、昆弘、長倫)
第四組:結婚後,白雪公主和白馬王子生了一對兄妹,哥哥叫做查理王子,妹妹叫做小美公主。

他們兩兄妹越長越大,王子娶了一個妻子叫做小胖豬,因為她肥肥胖胖的,又喜歡吃豬肉和牛肉,不吃青菜,愛抓魚吃魚,也愛烤肉。有一天,七個小矮人來看白雪公主,看見她的媳婦小胖豬,笑了起來。小胖豬生氣打了小瞌睡一巴掌,愛噴嚏也被揍了一拳,變成熊貓。力氣用光,肚子餓了,就去吃東西,然後又去睡覺。七個小矮人就搗蛋,把小胖豬的褲子戴在她頭上,他們又叫又跳又高興,小胖豬被吵醒了,很生氣,就拿棍子把七個小矮人打得片甲不留、屁股紅了。白雪公主叫小胖豬不要生氣,要好好相處,小矮人就急忙逃走了。(志安、柏緯、詩喻、仰賢、佩霠、華皓、淑涓)

這四個兒童版續集,有的頑皮使壞,有的悲慘浪漫,甚至還讓白雪公主遇上婆媳問題,雖然同樣都出自二年級小朋友之手,但小朋友的心智成熟度、想像力與創造力卻有著極大的差距。而透過小朋友的話語和字句,同時要了解他們的想法,並做適度的引導和調整,則是老師和家長所要合作與努力的重要工程。

也許你和奇拉、小野一樣,擔心七個小矮人的未來,也許你和陽明山國小的小朋友一樣,只想繼續關心白雪公主在婚後的生活,或者你對《西遊記》裡的孫悟空比較有興趣。但無論是哪個文本,無論你能寫出什麼樣的「下文」,透過自由的想像,可能你也會在自己的身上找到奇蹟,發現一個忽略已久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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