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人很能忍」的性格,讓工作壓力壓得喘不過氣,甚至導致猝死的悲劇。若想避免過勞死的遺憾,除了資方提供良好的工作環境與合理工作量之外,勞方也應做好自我健康管理。
近日接連幾件疑似過勞死的案例,讓平靜一時的超時工作與負荷量的問題再度浮上台面。從去年的大陸富士康到近日的科技業、保全業,亞洲人如工蟻般的工作環境與生活態度,不再只是資方給予的條件限制,更喚醒勞方應自我健康控管的意識。光是壓力無法抒發的這一項,就可能導致重鬱症等精神疾病,足以置人於死地。所以,不要「鐵齒」自己不可能過勞死!
台大醫院環境及職業醫學部主任郭育良指出,比起心血管病、心臟病等可能引發猝死的生理性疾病,情緒性問題亟待及早被重視。根據統計,每個人在一整年中連續二周有重度憂鬱傾向的機率就高達六%;若換算成一般中型企業規模,等於每十六個員工中就有一人會有重度憂鬱,此病若未及早就醫或治療,自殺、死亡的機率相當高。
「台灣人很能忍。」郭育良這麼說,許多工作職場中的壓力即便已無法負荷,都不願意說出口,怕被指稱連紓壓的能力都沒有。看看「過勞死」一詞發源地的日本,因重視到員工的心理問題,有些企業便聘請專業心理諮商師,並給予公假諮輔,此一措施雖然無法直接反映在自殺率的降低上,但解決了心理上的負擔,勞工在職場環境與辦公室氛圍的塑造上,確有幫助。
郭育良建議,不妨幾個中小企業合作聘請專業人員,鼓勵員工諮詢、尋求協助,也可在職場環境的塑造上建立良好的溝通管道,以免同仁在調派、轉任、出錯、同事磨合的過程中,埋下不愉快的因子,日後對工作效率的提升也難有助益。
三高疾病早埋危險因子
以生理性疾病容易引發猝死的範圍來看,高血壓、高血脂、糖尿病的三高族群最要小心。過勞死若以結果論,是一種猝死,但事出必有因,若平常沒有做好自我健康管理,加上工時過長、睡眠不足、工作壓力過大、情緒緊張等這些促發因子,就容易瞬間提高發病機率。郭育良認為,資方提供良好的職場環境與合理工作量之外,勞方也要做自我健康管理,包括定期測量血壓、血糖、體脂肪、膽固醇指數、身體質量指數(BMI)等,尤其是低密度膽固醇(LDL)更是引發血管硬化、堵塞的危險因子。
人如果在連續工作數十小時的情況下,加上嚴重睡眠不足,身體是處在極不穩定的狀態,腎上腺素分泌會偏高,發炎指數也較高,較容易引起心肌梗塞及心律不整而猝死。不過,前提是必須有引起過勞的條件,例如超時工作等因素,而不是所有具這方面問題的勞工死亡,就一定是過勞死,心臟問題死亡只是過勞的最後結果表現,仍需要整體綜合情況做專業判斷。
現在有勞工健檢,醫療院所都能辦理,相關法令也針對不同規模的企業,提出輔助員工做健康檢查的規定,責任就在於資方應協助勞工重視健康,才有機會提高工作產值和社會貢獻。
不過,制度設計再完善,若勞工未能從自我管理的角度出發,問題永遠無法被解決。每個人本來就應該確實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包括前述多項「關鍵數字」,掌握度越高、知道疾病正在被控制中,才能及早發現問題,提出良好工作與生活的行動方案。郭育良就說:「台灣應該有一半的勞工,不知道自己已經是三高族群。」
認定標準放寬 不限工作場所
過勞死認定不易,去年底曾經放寬標準,包括發病前一個月加班九十二小時、發病前二至六個月平均每月加班七十二小時;發病地點不限工作場所;工作異常事件更包括了精神負荷、身體負荷、工作環境變化。但是,認定條件放寬的速度遠不及產業潮流的波動,近年流行「上班打卡制、下班責任制」,規避了看得見的上班時數,隱藏了無限上綱的責任重擔,這些都讓勞工大喊:再也吃不消。
不過,好消息是,認定標準中對於「目標疾病」有了更明確的指出,像是狹心症、嚴重心律不整、心臟停止、心因性猝死等,都在放寬認定的標準內。這些並不能夠被資方拿來做為篩選員工的條件,若勞工已知道自己是高危險群,罹患這些疾病,應更積極管理工作和生活,做出另一種「目標管理」,印證自我對企業的核心價值。同時,去年底也同步將雇主舉證原則明白納入,避免勞資雙方工作負荷歧見認定困難,先聽取勞方意見,再請資方舉證包括勞工的出勤紀錄等。
另一問題是,如果沒有商業保險給付可提供,不只是科技業,那些不規則工作的族群,像是經常出差、輪班工作、夜班工作者,一個一個都是即將進入過勞階段的領薪階級,養家重擔將使超時、超量工作問題更加明顯。郭育良語重心長地說:「醫學或許可以減低過勞死的技術性問題,但預防過勞,還需要相當多資源的投入,包括整體社會對於工作和生活間取得平衡的價值觀。」
預防過勞死 十大健康工作提案
1. 再怎麼忙,都要運動,每周3次、每次30分鐘,若無法一次做到30分鐘,可以快走10分鐘,每天走3次累計。
2. 每年都做健康檢查,要背得出自己的血壓、血糖、血脂肪指數,就跟記得業績報告的數字一樣。
3. 學習下了班就忘掉工作,不要心心念念,壞了生活,也無助於提升工作品質。
4. 若實在無法將生活與工作分割,那麼要學會有效率地並積極解決問題的態度,然後「放下」,進入過生活的狀態。
5. 工作上的失誤、衝突都會產生壓力,要學會向外求援,跟同事、主管商量,請求協助。
6. 情緒抒發的管道平日就要培養,並適時、適當讓家人知道工作上的事項,不要獨自默默承受。
7. 依照自己的能力與組織期待,為工作達成提早設立停損點,並做階段性調整。
8. 不與同學親友比較職位、薪水,想討論這些問題時,可與家人一起設定目標、一起努力。
9. 周休二日時不要「過度補眠」,按日常作息起床,可午睡片刻,但不要整個下午賴在床上,尤其是周日,以免晚上睡不著周一又無法起床。
10. 多建立工作以外的社群關係,培養不同嗜好,增加生活的豐富度就能降低工作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