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美法兩歌劇天后 P.172

焦元溥

股權教父登基台泥辜成允、永豐餘何壽川、宏泰林堉璘、力晶黃崇仁都要向他低頭......

2007-08-09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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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蕾絲萍是二十世紀法國音樂史上最傳奇的人物之一；而每一位曾在美國收看過古典音樂節目的人，都不會不知道席兒絲。

在這短短一、二年內，許多偉大的歌手紛紛離世，讓樂迷為之神傷。然而令人無比錯愕的，是當年各為美國、法國歌劇天后的席兒絲（Beverly Sills, 一九二九至二○○七）和克蕾絲萍（Regine Crespin, 一九二七至二○○七），竟相接於七月二日與五日辭世。噩耗傳出舉世震驚，感歎黃金世代就此過去。

克蕾絲萍是二十世紀法國音樂史上最傳奇的人物之一。二次大戰後，法國聲樂界青黃不接，昔日顯赫輝煌眼看就要化為歷史，就在此時，克蕾絲萍奇蹟般出現，不只為法國帶來無上榮耀，更成為聲樂史上的奇蹟。

克蕾絲萍的聲音很是神奇；雖有相當恢宏的音量，演唱中卻始終帶有溫柔浪漫的綺麗女性美感。即使在全盛時期，她的聲音與技巧都不算無懈可擊，但她就是有本事以獨到的嗓音征服一個個風格殊異的難角。

然而最特別的還是她的音色。一開口，那冷豔而溫暖，凝聚卻輕軟，透明但又銀亮的奇異華彩，頓時照亮整個歌劇院，讓全場聽眾目眩神迷。如果沒有唱片錄音，我還真難以想像，這世上竟曾存在如此魅惑的美聲。而一旦你聽過克蕾絲萍的聲音，你就知道為何她是音樂的奇蹟。

角色成為才華的注腳

在這樣偉大歌聲下，種種角色不過成了其絕世才華的注腳。克蕾絲萍的聲音讓她能當千嬌百媚的小女人，又可唱頂天立地的女武神。尤有甚者，不但法義兩派歌劇皆為其長，她更是德語歌劇的頂尖名家。

克蕾絲萍進軍華格納聖殿拜魯特歌劇院，讓法國在音樂文化上再度取得勝利。而《玫瑰騎士》中的元帥夫人，更是她最迷人的經典—│作曲家和劇作家為這角色寫下無比細膩深刻的女人心事，克蕾絲萍則以無可比擬的韻味把元帥夫人唱得悲欣交集，在豐美的青春中傾訴遲暮霞光。

相較於克蕾絲萍一登台便譽滿全歐，席兒絲的歌唱之路卻堪稱曲折。她比克蕾絲萍更為早慧，三歲就在幼童比賽中以歌唱獲勝，四歲開始專業地在紐約周六晨間廣播中唱歌。她的歌唱技藝雖然發展順利，但生活事業卻頗不理想。她的小孩一聾一有心理疾病，耗去大量時間照顧。但席兒絲其人一如其聲，雖無絕世奇彩，卻能征服最艱深繁複的花腔，在千迴百折的旋律中撐持著無與倫比的強韌。

席兒絲克服諸多困難

當她克服諸多生活困難，在紐約市立歌劇院大放異彩，大都會歌劇院卻始終冷眼以對—│即使席兒絲成功挑戰美聲歌劇當中，最為吃重的《女王三部曲》、《諾瑪》、《拉梅默的露琪亞》、《清教徒》等扛鼎巨作，大都會經理賓格卻仍嫌她未受過歐洲訓練，看不起她的「美國本土」出身。

當賓格在一九七五年退休，席兒絲終能以她征服義大利史卡拉歌劇院的羅西尼《科林斯的圍城》（The Siege of Corinth）登上大都會。首演之夜，全場聽眾又驚又怨，「從紐約市立歌劇院到大都會歌劇院，相距不過十幾步，席兒絲竟走了十年！」

創造音樂美好的奇蹟

上帝給這兩位女性截然不同的人生。克蕾絲萍的絕世歌喉，在挑戰諸多重型角色，以及經歷感情上極大起落風霜後，終於黯然褪色。當她以《卡門》復出時已是次女高音。

席兒絲的肯定來得雖晚，但她在退休後卻接下紐約市立歌劇院總經理，最後更成為林肯中心和大都會歌劇院主席。

每當林肯中心有音樂轉播，席兒絲幾乎都是主持人││而在這舞台傳奇面前，任誰都得尊敬謙遜。就我所見，即使是跋扈獨裁的史卡拉前總監慕提，也只能恭敬地當一名後生晚輩。即使前來獻藝的是聲樂同行後進，席兒絲也客氣地尊稱他們「大師」，誠懇地與之討論作曲家經典。

那種優雅從容而華貴內斂的風範與丰采，不僅讓無數樂迷陶醉，更吸引大量原本不識古典音樂的電視觀眾。每一位曾在美國收看過古典音樂節目的人，都不會不知道席兒絲。對美國人而言，席兒絲就是歌劇的代名詞。

或許上天自有安排。克蕾絲萍的嗓音生變就是為了成就那風韻獨到的絕代卡門，而席兒絲的多年失意也是為日後更寬廣的舞台奠基。謹以此文向這兩位偉大的歌者致敬，真誠感謝她們在音樂與生活中所創造的種種美好與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