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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淨土 P.120

絕世淨土 P.120

孤懸於喜瑪拉雅南麓的蕞爾小國不丹,風景幽靜美麗,當地政府卻千方百計阻止外來光觀客污染這塊人間最後淨土,每年僅准許五千名訪客進入,而且只能按規定的路線行走。

我們一行由尼泊爾,經大吉嶺、錫金,歷經一個多星期的舟車巔簸,到達此行最後一站,也是我們最嚮往的遺世祕境不丹,團員難掩興奮心情,暫且將多日累積的疲憊擱置一邊。這天傍晚,我們通過了像極中國拱門的不丹門,辦了入境手續,正式進入不丹南方的邊境大城彭措林( Phuntsholing )。
 

一牆之隔 兩種不同世界
 
一門之隔,有如人間天上。在印度令人頭皮發麻的嘈雜喇叭聲如影隨行,然而走進不丹門內,印度嘈雜的聲音漸漸地停歇。不但耳根清靜了,印度世界的雜亂無章,「五味」雜陳,垃圾與蒼蠅齊飛,牛隻與乞丐共舞的視覺折磨,也不復見。
 
不丹地處偏遠,自古以來百姓不曾接觸外面的世界,外界也不了解它,昔日與尼泊爾、錫金,並稱喜瑪拉雅山中的三個「隱士國家」。不丹國王為了保持百姓心靈的完全純淨,不受外界污染,採取鎖國政策,閉關自守,與世隔絕。
 
一九六○年不丹在印度的支援下,修築完成了由首都直通南部邊境的境內第一條公路,才與外界有了初步接觸。一九七四年現任國王加冕,為了迎接來訪的各國貴賓,特地興建了三家賓館,為了物盡其用,才決定「開放門戶」,有條件發展觀光。
 
不丹觀光局不但限定每年觀光客總數,開放地區也侷限於西部河谷地區,且以高價維繫品質,每位觀光客每天收費兩百美元,西方嬉皮望而卻步,緊鄰的印度人更無力來此消費。食宿交通全由觀光局統籌辦理,所有導遊皆為觀光局工作,統一訓練,沒有旅行社的惡性競爭,也確保觀光路線照政府的規定,許多具歷史傳統的寺院更列為觀光禁地,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一過邊界,領隊就將我們交給導遊南迦( Namgyal ), 在不丹期間,南迦負責我們這群人的起居交通,也負責看著我們別逾越規矩。不丹境內限制很多,我們這群觀光客對規定不甚了解,南迦的任務重大。
 
不丹男子單身女郎受寵若驚
 
南迦年約三十,眉清目秀,氣宇軒昂,卻謙恭有禮,不卑不亢。團員有所要求,一副快遞廣告中「使命必達」的模樣。南迦的魅力不消片刻即征服了團中僅有的幾位單身女郎,個個受寵若驚,不知如何消受。在往後幾天行程中,才知大部分不丹人都是面貌姣好,落落大方,所謂相由心生,心善則面善,一點也不假。
 
南迦操著流利英語,身著藍色不丹國服。不丹為了維護傳統,抗拒西方潮流的侵蝕,規定所有人民外出必著國服:男人穿「幗( Gho )」, 寬袍及膝,有點像下擺少了一截的日本和服,色彩濃豔,中繫腰帶;女人穿「旗拉( Kira)」連身長裙,外加薄外套。
 
觀光收入雖為外匯主要來源,不丹的整體經濟卻仍停留在以農為本、自給自足的型態,只有彭措林的「國際貿易」聊備一格。晚餐後的街頭巡禮,繁忙的街道,少了印度市景的雜亂無章,不丹人的國服,尼泊爾人的編織帽,印度人的公事包,點綴在街頭巷尾。
 
次晨起個大早,趁出發前的短暫停留,逛逛緊鄰的公共公園,立刻為一陣男聲雄厚的載歌載舞聲所吸引:趨前一看,正巧趕上不丹的國家運動||射箭。在不丹,上層社交以射箭聯誼,而不是打高爾夫球。射箭比賽的標靶約一四七米遠,目視都有困難,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這群身著各色幗的大男人是怎麼瞄準的。只見一個個輪流拉滿弓箭,朝天發射,箭呈弧形運動,穿越天空,未幾對面傳來報靶聲。一旦命中,這廂一群大男人就地繞成一圈,載歌載舞,整齊畫一,筆挺的幗,也跟著神氣飛揚。
 
該上路了,不丹的驚喜卻才開始。跟我們攪和了一個多星期的破巴士不見了,換成一部外觀新穎的巴士,雖不算豪華,座位卻寬敞舒適,乾淨清爽。南迦早已幗服整齊,招呼著我們上車。
 

山林大川人間美景如畫入鏡

 
巴士繞上山路,平整的路面是我另一個驚喜。我因神經大條,舟車不暈,大夥公推我「上後座」,沿途飽受「撞頂」之苦,這下總算熬出頭來,不需沿路彈跳,得以平平穩穩地欣賞這山中小國。巴士繞過幾道彎,視野豁然開朗,梯田綠嶺,美景天成,始知彭措林根本算不上不丹。
 
不丹地處偏遠,形勢阻絕,北部多為四千公尺以上的高峰,由北而南形成七條大山谷,疏導喜瑪拉雅山脈的冰雪溶水,也成為不丹人民聚居之所。沿著七條富饒的山谷,到處是水稻梯田、奔騰河川及蒼鬱的森林。
 
不丹 Bhutan,梵文意為「高地」,全境北高南低, 大部分地區為海拔兩千公尺以上的山地,面積為台灣的一‧三倍,人口卻只有一百八十萬,比台北市還少。
 
我因攝影成癡,早在出發前即與旅行社打好招呼,在不影響行程的情形下,儘量方便我的攝影。這沿路風光明媚如詩如畫,一時攝影技癢,恨不得跳車拍照,終於忍不住情商停車,匆匆獵取美景。團員初始有些抱怨,卻因每回「停點」精準,大家頗有斬獲,反過來要求我再多找些景點,一路停停開開,司機與南迦始終和顏悅色,毫無慍容。

大西丘宗 典雅建築政教中心
 
由於路上耽擱,傍晚始到達首都亭布( Thimpu ),又是一次驚奇,整個都市居然沒有紅綠燈,僅有的少數十字路口,只在交通繁忙時由警察指揮,路上井然有序,那像印度的爭先恐後,吵雜無序。
 
我們趁華燈初上前,遊覽了不丹的政教中心「大西丘宗」。典雅巨大的建築中,設有國王及官員的辦公室,政經活動多在此進行。盛夏時,宗教首領傑卡曼波及眾喇嘛更以此地做為研修、居住的寺院。
 
不丹以民主改革聞名於世,試問世界上有那位國王能像不丹國王汪曲克一樣的自我削減權力,規定國會可以經三分之二票數通過不信任案,要求國王遜位,並放棄任命內閣成員,由國會選舉產生。英俊瀟灑的國王,絕對是現代世界的異數,請容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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