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教師》出軌的情欲音符 P.118

聞天祥

2002-01-17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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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地利導演麥可漢內克的作品大致有兩種傾向：一是隨著眾多角色展開平行敘事，彼此看似無關，最後卻又神乎其技地聚在一起，極度考驗觀眾的耐心與細心，在金馬影展放映過的《或然率 71 》、《巴黎浮世繪》屬於此類；另一種則是角色精簡，敘事並不複雜，但他們所激盪的偏執與邊緣性格，卻更加衝擊觀者的道德與意識形態，《班尼的錄影帶》、《大快人心》，以及在去年坎城影展得到評審團特別獎、影帝影后，即將在台灣正式上映的《鋼琴教師》，即屬於後者。

演技出神入化、令人嘆為觀止的法國女星伊莎貝雨蓓，在本片飾演一個嚴厲冷峻的鋼琴教師，年屆四十，依然與母親同住。電影開始沒多久，一場母親故意等她回家，詰問她去哪裡，把她買的新衣剪個破爛，兩人大打出手的對手戲，驚人地把年老但控制欲強烈的母親，和女兒壓抑矛盾卻又欲求不滿的個性，充滿張力地表現出來。

外表冷靜的女主角真正的發洩管道其實不是買衣服，而是去色情錄影帶店看Ａ片，到露天電影院看情人們做愛，甚至以剃刀自虐來得到快感。彷彿母親嚴厲的管教與鋼琴訓練的一絲不苟，讓她把無處宣洩的欲望，只能擠壓變形成各式的偷窺與自毀傾向的受虐癖。

直到有一天，金髮俊美、深受她吸引的男主角出現，亟欲拜師地闖進她的生活，剛開始是他對女主角進行一連串的示愛，但是當女主角向他展示自己的性癖好後，男孩先是逃逸、排斥，後來卻又被激發出恐怖的暴力與虐待狂傾向。兩人互相折磨對方精神與肉體的歷程，為「愛」這個字，寫下了鋒利、血腥、看似變態卻又發人深省的定義。

這部電影勢必要引起爭議的。但最後吸引我的不是他大膽揭露的勇氣，而是最後逐漸演變的深沉悲劇感。伊莎貝雨蓓是麥可漢內克電影有史以來最傑出的演員，因為她的詮釋，《鋼琴教師》更顯不凡。不過進場前，最好先做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