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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鐵塔的夢幻想像 p.130

東京鐵塔的夢幻想像 p.130

看慣日劇及日本電影的觀眾,對東京鐵塔絕不會陌生。

事實上,一般來說,東京鐵塔作為一特定的地標,至少包含兩重意念:一是作為外鄉人對東京的形象化投影,於是「上京」(日語中指去東京之意)的指定目的地必有鐵塔,日劇《 Days 》中便曾以此作為一眾來自日本不同鄉縣的年輕人,投射青春夢想之聚焦點。二是利用鐵塔源自法國巴黎正版的效果,把戀人浪漫世界的投影注入其中,《 Over Time 》等諸多日劇均不斷重複出現東京鐵塔,正是男女戀慕浪漫憧憬之反射場景。

事實上,以東京鐵塔代表的偉大憧憬,的確是整整一代東京人的共同感受。川本三郎於《我的東京萬華鏡》(筑庫書房文庫版,九九)指出東京鐵塔建成於一九五八年,由開始興建到落成只花了一年半的時間,而且取代了巴黎的艾菲爾鐵塔,成為了世界最高的「自立鐵塔」。正因為此,所以不少當時成長的一代均以此為自己的認同地標,當中還包含了對高度經濟成長的肯定。

在一九六一年的東寶電影《酷斯拉》中,更加具體化地說明了東京鐵塔的重要性。片中酷斯拉來到東京去尋回自己守護的女孩子(所以酷斯拉是好的怪獸),所以來到東京鐵塔上結繭。而日本自衛隊為了對付酷斯拉,結果以飛彈摧毀了鐵塔,把鐵塔折斷了一分為二。

如果熟悉東寶怪獸電影的傳統,大家都會知道它們每次必定會挑選東京的最高建築物,作為怪獸入侵攻擊的對象。所以六一年的《酷斯拉》,以挑戰鐵塔作為目標,正好說明了鐵塔於當年的重要性。

東京鐵塔除了象徵了日本的高度經濟發展下的成就外,更是男女感情的夢幻之鄉。當然花無百日好,塔無千年高,今時今日東京鐵塔的時髦吸引力已大不如前。連東京於八四年重拍《酷斯拉》,也完全無視東京鐵塔的存在,怪獸轉而向新副都區的高層大廈區進襲。換句話說,東京鐵塔的象徵意義,已隨著時間的逝去而被掏空了。

事實上,曾經去過東京鐵塔的遊人大概都有受騙的感覺。而且會對鐵塔底層為何有一所蠟像館感到大惑不解,想不到昔日是潮流尖端象徵的東京鐵塔,現在竟落得為求吸引團隊遊客而厚脂敷粉的破落現況。說句實在話,以人的歲數比喻,則鐵塔今年已三十四歲了,大家都不得不接受它已老去的事實。

東京鐵塔的另一重作用,自然是作為高架座標來提供鳥瞰東京的觀照點,和紐約的帝國大廈或是台北市中心的新光三越頂樓無異,它們都具有負載人文記憶的功能。但奇怪的是,作為鳥瞰城市的高位,東京鐵塔一直不見得最受人擁戴,也不見得因而被吹噓或必然的熱點,究竟所為何事呢?

老牌日本通 DONALD RICHIE 在《 TOKYO 》中指出,東京鐵塔或許是位於新宿都政府區眾多摩天大樓之一,就高樓大廈來說,它的確提供民眾鳥瞰東京市的可能,但是其中卻永遠找不到一個統一的全景。那不僅是因為東京自身太大,而且亦擴散地延展向四方,更重要的是從鐵塔上所看到東京市沒有多大的差別。鳥瞰東京不可能得到如鳥瞰神戶或北海道的視覺效果,後兩者區域上整齊劃分,是東京所沒有的設計考慮。

所以,我們在遊覽東京時,很少會覺得東京特別漂亮。我們可能會發現某一種建築物很有趣,又或是某一個空間的處理甚佳(如明治神宮),但整體而言,東京不會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新、舊區的混雜(新宿是最佳例子),說明了天國與地獄正而居毗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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