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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覆價格 開創食品新通路 P.127

顛覆價格 開創食品新通路 P.127

來到莎莎食品,一切價格都被顛覆。一盒瑞士蓮薄片巧克力,市價約一百七十元,這兒只要六十元;凱蒂貓蒟蒻果凍禮盒,市價一百六十元,這兒不到一百元日本第一大品牌 UCC 罐裝咖啡,市價一百五十日圓,這兒卻只收台幣十元; 可康綜合布丁,忠孝東路上某家百貨公司賣七十九元,這裡的售價只有三十元出頭。

別懷疑,這些食品並非過期,也沒有瑕疵,更非贓貨,完全由杜興國、杜興泰兄弟赤手空拳,憑著敏銳的生意嗅覺,及優異的談判技巧,以破天荒的超低價向貿易商收購,努力殺出一條市場新通路,進而創造食品貿易商、消費者與莎莎食品三贏的漂亮局面。

正如杜興泰所說:「我們想要把傳統菜市場定位成大型的家樂福。」莎莎成立不到兩年,靠著進價平均六成的利潤,資本額從最初的五萬元,以每月盈餘逐漸擴充為目前的五百萬元,在全省也先後設立台北、台中、高雄三地倉庫,並以二十五組攤販人馬,在各菜市場打下每月三、四百萬元的雄厚業績,其中,攤販利潤四成,不少人月薪高達十餘萬元,一躍成為「菜市場新貴」。

莎莎的做法,就表面來看,扮演的是「收拾貿易商庫存殘局」的角色。每當貿易商有大量庫存,或新品上市銷售量不佳時,和貿易商關係良好的杜興國一察覺到,便發揮三寸不爛之舌,要求貿易商忍痛割愛,賤價賣出,莎莎則盡全數吃貨的義務,讓貿易商不再為龐大的庫存壓力煩惱,同時又有另一筆進帳,彌補先前的虧損。

貨品賣給莎莎 貿易商覺得丟臉

為了不破壞市場上既有的品牌形象,多數貿易商都要求莎莎將貨品原有的包裝捨去,或乾脆把公司名稱遮住,以免消費者買了心生疑慮。也因此,目前和莎莎合作的三十多家貿易商,都不願對外公開是莎莎的合作夥伴,甚至以「東西賣給莎莎,意味著已被消費者打入冷宮」而感到丟臉。

不過,三十三歲的杜興國並不這麼認為。他表示,庫存壓箱的餅乾、糖果「還是好的東西,全部丟掉,實在很可惜」。況且,菜市場的家庭主婦「沒有強烈的品牌觀念」,商品賤賣,不致影響既有價值,再者,對貿易商來說,也能藉此開發潛在客戶,嘗過味道的消費大眾,如果覺得口味不錯,下次在超商甚至百貨公司看到同樣的產品,再買的機會不小。

杜興國雖然高職都還沒畢業,年輕一歲的弟弟杜興泰則是台大農機所學生,但人對做生意的熱情卻如出一轍。為了尋找更多貨源,杜興泰還順道到日本考察,因而發覺 UCC 某款罐裝咖啡似乎銷售情況不佳,總被擺在貨架的角落處, 於是,一回台,他便與 UCC 在台的代理商洽談, 最後三方敲定,以個位數的進價簽訂合約, 也讓在日本不可能限量拋售的 UCC 罐裝咖啡,飄洋過海運送來台近十個貨櫃。

賣相不佳但口感十足的食品得以翻身

由於莎莎吃下全部的貨品,也全數傾售,使得賣相不佳但口感十足的商品,在此得以翻身,甚至成為消費者的「新歡」,改寫銷售佳績,連貿易商都大吃一驚,某些東南亞進口的商品及某品牌的核桃,都是例子。

但也有最後還是逃不過賠錢命運的產品。以企鵝形狀製成糖果的「企鵝糖」來說,儘管包裝精美,五彩繽紛,但運送過程中稍一碰撞就碎裂,讓賣相大打折扣,杜氏兄弟也只得開出一盒五元的低價,離原本空運來台給貿易商的成本價,最少有二十元的差距。

要成為莎莎旗下的攤販,除了體力好、手腳俐落,最重要的還是要有在菜市場上吆喝的本事,當商品以「特價十元」、「特價二十元」、「特價五十元」幾種類型呈現時,攤販就必須設法吸引買氣,帶動人潮,「常見的情況是,厲害的攤販一叫賣,一群歐巴桑就搶著買,盲目地買,生怕遺漏什麼,結果大大小小餅乾、糖果買下來總超過一、兩千元,最後不敢帶回家,只好借放在攤販那兒。」杜興國笑著解釋。

至於會以菜市場為根據地,而非夜市或其他商圈,是杜興國當年在店面、夜市、菜市場間闖蕩出的心得。

取得貿易商的長期信任

兩年多前,杜興國在竹北市場旁開了家小雜貨店,由於商品皆從中盤商進貨,自然價格較不具競爭力,生意也就較清淡,轉戰夜市後,發覺逛的人多,買的人少,不如好好在菜市場有一番經營。

某次,杜興國眼看大批商品乏人問津,再下去,頗有喝西北風的憂慮,便決定壯士斷手腕,以成本價一包十元賣出,是原本四包一百元的四折價錢,未料,價錢一貼出,人潮不斷蜂擁而至,短短一個上午,兩千包食品完全銷售一空,為原本士氣低落的杜興國打了一劑強心針。

「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這是一條可以走下去的路。」杜興國說,自此,他便招兵買馬,除了兄弟一起打拚,分頭去和貿易商談價格、和菜市場「組頭」談攤販位置與地租費、分運貨品,並嘗試著教育手下攤販,告訴攤販各種販售技巧。

正所謂「賺錢的生意人人搶著做」,莎莎闖出名號後,不僅旁人跟進,所屬攤販也有三組人馬先後單飛,從以往的主雇關係,搖身一變為競爭敵人。不過,這些競爭對手卻也紛紛熬不下去,不是沒有貨源,就是為了求得更多利潤,刻意將售價提高,因而處於劣勢,目前只剩一家同業還在撐。

莎莎能脫穎而出的原因為何?杜興泰說:「我們是全省第一家創造出這樣通路的業者,和貿易商長期合作下來,已博得信任,絕非後進者在短期內就能以三言兩語取代。」


希望改變大眾的消費習慣

在和眾多貿易商合作的過程中,當然也曾出現某一產品賣得太好,破壞既有的通路生態,而中斷雙方的合作關係,但莎莎的定位原在替貿易商解決庫存難題,使得一家頗具名氣的貿易商,就在中止合作關係的不久,認清「仍有上千萬元庫存商品」的事實,最終還是回頭來找莎莎。

另一方面,杜氏兄弟根深蒂固想法是,希望改變大眾的消費習慣。他們堅定示:「誰說逢年過節送禮一定得到大型量販店或百貨公司選購,來菜市場,也是另一種選擇。」他們還不免以自豪的口吻說:「莎莎賣的許多商品其實和屈臣氏一樣,但我們價格低,又沒有上架、退貨等問題,可說是占盡優勢。」

擅長架設網站、寫網頁的杜興泰同時觀察到,「現在的社會,溝通工具越來越多」,所以,他們不以稱霸菜市場而自滿,眼前目標擺在「還要繼續尋找各種通路,直到有新發現,能不斷開拓業務為止」,好為目前販賣的一百多種各式國產、進口商品找到新出口。

三月底,杜氏兄弟集資三百萬元,進軍電子商務的網站已經開張,而這不過是他們口中「各種通路的一種」,他們也將嘗試和直銷商搭配,或直接進攻各大樓公司行號、學校社區與社團,「絕不會只死守著菜市場這個通路」。

不過,話說回來,正如杜興泰所下的註腳:「我們沒有任何的退貨壓力」,有了菜市場這條通路作為後盾,杜氏兄弟想要開創事業新局,是「進可攻、退可守」,沒有什麼值得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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