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革是新的全球現狀,善於應變的極少數人為自己創造超額報酬的同時,也掏空了許多中產階級。
其中一種變革發生在新興市場。一九八○年代起的長期趨勢是民主政權取代獨裁政權,政府掌控的封閉經濟日益開放。有時轉變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例如八九年的東歐及一一年的非洲;有時轉變是逐步發展,例如印、中、撒哈拉以南的非洲。不過在多數地方,八○年代末期和九○年代都是私有化、自由化、降低貿易壁壘的時代,結果為有技巧、智慧、勇氣善加利用這些趨勢的人帶來了意外財富。
第二種變革是發生在科技圈。新科技、手機和無線網路破壞了現有的事業,為新事業創造了契機。就像工業革命是先從紡織業的機械化開始,接著發明蒸汽機、內燃機和電力一樣,科技革命也不是單一發明,而是相關的轉變一波波接踵而至。
一二年,大數據這個熱門新領域(收集與分析巨量資訊的能力),以及機器和機器對話,創造出經濟學家布萊恩.亞瑟所謂的第二數位經濟,是「巨大、靜默、連結、隱形、自主的」。
這兩大變革,連同全球在金錢、商品、創意市場上更開放的大趨勢,彼此互相強化,創造出瞬息萬變的世界。推特和臉書是科技變革的產物,但它們讓政治變革更容易籌畫。在個人電腦發明以前,引爆金融危機的房貸證券化不可能出現,也不可能有程式交易的變革。
不是每個人都善於應變
不是每個人都善於應變
變革是新的全球現狀,但不是每個人都善於應變。最有本事因應變革的類型,我是以「念公立高中的哈佛校友」作為代稱。他們念的是哈佛大學(或是愈來愈多人念的西岸名校史丹佛),他們都很聰明、專注,有一定的優勢,但他們也念公立高中(通常位在遠離城區之處),所以他們有局外人洞悉體制缺失的能力,但在現行體制中也沒有太多的既得利益,不怕脫離體制。臉書的佐克伯(紐約州立高中,哈佛大學)、黑石集團的共同創辦人施瓦茨曼(賓州公立高中,耶魯大學,哈佛MBA)、高盛執行長貝蘭克梵(布魯克林公立高中,哈佛大學)都是典型範例。
發明「富豪經濟學」的花旗分析師指出,因應變革是先天遺傳的特質。想讓社會善於應變,有一種方式是接納移民,因為理論上遷移到新的國家就是應變的例子。他們寫道:「多巴胺是讓大腦快樂的化學物質,與好奇心、冒險、創業精神有關,可在不確定的環境中幫忙驅動結果。通常有二%的人有夠高的多巴胺濃度及移居國外的好奇心。所以,美、加之類的移民吸收,有較高比率的高多巴胺人口,英國的比率也逐漸增加。」
先天就存在於DNA
先天就存在於DNA
因應變革的經濟報酬不僅造就了超級新富豪,也拉大了超級富豪和其他人的落差。那些念公立高中的哈佛校友把握了變革,為自己創造了超額報酬,通常在中期也為每個人改善了世界。但短期而言,他們也創造了很多輸家。麻省理工學院的奧圖以研究顯示,新科技摧毀了舊工作,明顯掏空美國中產階級;俄羅斯的市場轉型在十年內創造了十七個身價超過十億美元的富豪,但也導致GDP下滑四○%;○八年的金融危機讓索羅斯獲利,也讓約翰.鮑爾森變成億萬富豪,但有數百萬人因此失去工作、房子和退休積蓄。變革為贏家帶來了暴利,為輸家帶來了災難。
(本文摘自第四章.孫蓉萍整理)
財閥—— 有錢人如何利用國家賺錢並阻止其他人翻身
作者︰克里斯蒂雅.弗里蘭(Chrystia Freeland)
出生於加拿大,美國哈佛大學畢業,英國牛津大學聖東安尼學院碩士。1991年獲得有「全球本科生諾貝爾獎」之稱的羅德獎學金,是羅德學者的一員。歷任路透總經理,《金融時報》總編輯、加拿大《環球郵報》的副主編,長期為《金融時報》、《經濟學人》、《華盛頓郵報》撰寫報導和評論。
2013年夏天,弗里蘭離開奉獻多年的新聞業,從紐約搬回加拿大多倫多,角逐當地國會議員席次。
譯者:洪慧芳
出版:如果出版(2013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