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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強聯發科人的核心機密 P.68

超強聯發科人的核心機密 P.68

「人才是聯發科最大的資產。」聯發科畢業自台、成、清、交大、中央五校的工程師,比率高達七五%以上,而碩士以上學歷又占了九成,高素質的人力,堪稱國內電子業中翹楚。不過,這些成績優異的高材生,進入聯發科之後,如何蛻變為能拚搏、能創新的作戰部隊?

去年底一個周五晚上,新思科技台灣區總經理葉瑞斌剛與客戶吃完飯,打電話給一位到聯發科做技術支援的同事,但他說現在還很忙,根本走不開。好奇的葉瑞斌,想去為同事打一下氣。

「到了那裡,已經晚上九點多,我嚇了一大跳,整個聯發科大樓燈火通明,所有工程師都忙得正起勁,」在資訊產業近三十年的葉瑞斌驚訝地說,一般企業到了周五晚上,都會稍微放鬆一點,但在聯發科,卻完全看不出來。「我的同事從韓國調來協助聯發科解決問題,他到台灣出差一個多禮拜,只有回去飯店洗澡,連床也沒有睡到,所有時間都待在聯發科,陪著工程師拚下去。」

今年是聯發科成立的第十年,雖然公司早已搬進全新的篤行大樓,員工總數也大幅擴增到二千六百人,手機產品已攻占全中國一半以上的市場,股票市值更增加到六千億元,並再度登上台股股王寶座。但聯發科員工對這樣的成就仍不滿意,與十年前創立時相較,打拚精神依舊沒變。

在聯發科今年五月的十周年慶時,公司找來一些不同部門、不同階段來的員工做訪談,其中有一個訪談,訪問手機晶片部門的兩位工程師及一位主管,訪談裡提到了這位主管的領導方式,他先讓新進同仁了解公司的文化及做事方式,然後要求大家在設定目標時,要定一個需要很努力才能達成的目標。他要大家都相信,碰到問題、解決問題就是一個新機會的開始,解決客戶的問題就能一步一步邁向成功。

篩選:學科成績、專長、群性並重

由於年輕工程師不斷的加入手機的團隊,他們的思考方式不但特別、也很創新,讓團隊充滿了朝氣。而這兩位年輕工程師都是畢業、退伍後就加入聯發科,他們都覺得能夠參加這個計畫,除了興奮之外也充滿挑戰,當他們接觸一些前輩,發現資深的工程師都很有經驗,心裡就覺得很惶恐,希望能夠趕快跟上。

聯發科董事長蔡明介說,當他在讀到這一段的時候,看到這二位工程師很勇敢的加入無線通訊IC晶片的計畫,以及他們成長的過程,「跟我當初想參加工研院IC專案計畫過程很像,讓我心裡非常感動,很高興彷彿又看到自己年輕的影子。」

為什麼這一群原本在學校都拿書卷獎,並且來自台、交、清、成大及中央等名校的員工,在進入聯發科後可以立即搖身一變,成為一群努力打拚、注重團隊分工,又能突破創新的作戰部隊?

答案要從聯發科如何挑選人才開始談起。聯發科找人的標準很高,剛畢業的學生會看他的學歷、在校的成績單、是否在重要期刊上發表創新或具創意的論文,以及有無特殊專長和在校是否參加社團,能否與別人一起進行團隊合作等。至於已有工作經驗的人,除了前面的條件都要列入考慮外,還要看前一個工作的績效,是否有特殊的創舉或貢獻。

也因為要求嚴謹,通常十份履歷表裡只有二、三人可以進入面試,而能通過面試的,往往僅剩一、兩位,錄取率低於二成是常有的事。事實上,經歷了「過五關」的多項考驗後,最後選出來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根據聯發科的統計,畢業自台、交、清、成大、中央等五校的工程師,目前比率高達七五%以上,而碩士以上學歷又占了九成,這種高素質的人力,恐怕也是國內電子業中的第一名。

另外,聯發科的員工也是最好的介紹人,經常推薦優秀的學弟、學妹進來,透過這種管道進入聯發科的比率不低,主要也是因為既然是來自名校的高素質員工,介紹進來的學弟妹水準也不至於太差。

為了讓主管在面試時,能夠找到最好的人才,因此聯發科要拔擢任何一位主管時,一定要通過新任主管的集中課程,總共要上三個整天,其中,有一整天的課程就是關於interview的方法及技巧,內容包括一是如何做interview,二是主考官最常要問到哪些問題,第三則是面試者最常提出的問題,主考官該如何回答等。

培育:於台大、交大成立研究中心


另外的兩天課程,則分別是如何打考績,另一天的課程則是如何做好團隊激勵。這些課程分為理論與實務兩部分,理論的部分通常找外部專家來授課;實務部分則由內部主管講課,尤其是老主管給新主管上課,也有經驗傳承的作用,尤其是經驗分享(BPS,Best Practice Sharing),更是讓優良傳統得以延續的關鍵。

聯發科對培育優秀人才也相當用心,包括贊助台大成立「聯發無線通訊實驗室」,並與交大一起成立「聯發科研究中心」,兩者都鎖定在通訊產業的技術研發,其中台大的無線通訊實驗室已多次在國際學術期刊上發表重要論文,交大的聯發科中心則已著手研發包括WiMAX在內的先進技術。

同時,聯發科基金會每年贊助五名傑出博士班研究生,提供連續三年、每個月五萬元的獎助金,除了協助提升國內研究水準,也有預約頂尖博士生的用意。

另外,聯發科在拉近與學術機構的關係上,不像一般公司都是邀請學者個人來擔任獨立董事,聯發科邀請了台大、交大、清大及成大四所學校擔任法人獨立董事,由學校指派教授來代表參加。

這個作法有幾個原因,一方面是聯發科許多人才就來自這四所學校,另一方面也請學校經常給一些發展意見,至於聯發科一年的董監事酬勞約八百多萬元,則可以當作校務基金或各種先進研發的經費,也讓經費拮据的學校有不小的補助。

聯發科在新生訓練課程有不少巧思,剛進聯發科的新人,會先上半天的課程,只做簡單的公司簡介、資訊系統如何操作,以及資訊安全的規定等,讓新人可以立即開始工作,等到新人工作一個月後,再集合起來一起上「新生訓練」課程,這個課程要上兩個整天,包括和董事長蔡明介的座談會,謝清江總經理來上公司的方針、願景、發展方向等,另外各不同事業部主管也會介紹產品方向,此外還有智財法相關的規範,績效考核會如何做等。

聯發科財務長兼發言人喻銘鐸說,經過多年的實驗及檢討,最後才歸納出這項新生訓練的作法,主要是剛進來的員工,一下子就上一堆課,其實效益並不大,「先上半天課,能夠活下去就好,經過一個月後,疑問才會開始出現,此時給答案最有效益。」另外,也因為每個禮拜不見得都有很多新員工進來,一個月後再統一起來上課,也比較有效益。

輔導:建立指導者(Mentor)制度

為了協助新進員工進入狀況,聯發科還有一個不錯的小方法,就是指導者(Mentor)制度。每名新進員工都會被分派到一位學長或學姊,指導其了解、適應聯發科的生活。

為了不讓這個制度流於形式,人事部門還特別設計一些方法,例如提供餐券及咖啡券,要求學長姊一定要帶新人去吃飯、喝咖啡,另外還設計了一份與各項生活起居相關的點檢表,要求學長姊要逐項檢查填寫,看看新人有無通過,另外新人也要繳交心得報告,徹底落實。

「過去,大家對聯發科,印象就是工作很操、股票分很多,但我們希望塑造一個環境,讓大家很操之餘,也能獲得無微不至的照顧,」聯發科人事資源處經理吳碧姬說,包括像體育館、社團活動等有形的福利之外,聯發科也提供許多無形的軟體及照顧,像定期找人來演講,請主管來與員工座談等,都是希望讓員工即使工作很操,但也同時能夠受到很好的照顧。

激勵:福利、獎金、車位照顧身心

事實上,聯發科內部做過調查,很多進來三個月的員工,都發現公司確實照顧員工,而不是一直壓搾員工,把員工搾到乾為止。喻銘鐸說,IC設計業不像晶圓廠,需要幾百億元的投資,由於進入障礙較低,本質上就是競爭很激烈的行業,因此,如何在很重的工作負荷下,又要照顧到員工的感受及福利,是很不容易,但又很重要的事,「我們不想變成,大家都抱著來『賺一票,然後退休』的心態。」

至於鼓勵員工的作法也很多,每年到了年終,聯發科都會在各個研發小組中,選出當年度表現最佳的個人或團隊,由董事長親自頒獎,另外,每半年就選出最有貢獻的研發金獎,除了公開表揚之外,還會把公司位置最好、離電梯最近的車位留給這組團隊,讓每天進進出出的員工,都無法不多看一眼。

談到竹科園區內的車位,聯發科的一千六百名員工很可能是園區最幸福的一群人。由於園區的開發已近飽和,人滿為患,每家公司車位都不夠,因此,當初聯發科在籌建新大樓時,便斥資十幾億元,蓋了一千八百多個停車位,讓每位員工都有停車位,解決員工的一項大問題。

蔡明介說,聯發科在蓋新大樓前,曾經對員工做過調查,發現員工最困擾的就是找不到停車位,有些員工為了停車,一大早就來公司,停不到車的人在外面繞了二、三十分鐘,最後找不到車位還停在紅線上,一大早就為停車而生氣,怎麼要求員工好好工作,還要有團隊精神?

由於員工平日的研發工作就已經很重,但在全公司的目標上,申請專利又是一項最重要的工作,因此,為了鼓勵工程師能夠在工作之餘也花時間投入專利的研發與申請,內部還訂了一個申請專利的獎勵辦法,並設立一個專利審查會,協助工程師申請專利,並依專利是否有重要性及攻擊性而區分不同等級,最高等級的獎金可高達幾十萬元,而每位研發工程師在專利申請上的表現,也會影響到年度的考績,並成為發放紅利的重要依據。

提升:設審查會,協助申請專利

如今,聯發科已擁有一千五百項專利,並且有三千項專利在申請中,居國內IC設計業第一位,即使在全球IC設計業也可以排前幾名,只是,相較於全球前十名的IC設計公司,尤其是像擁有制定規格優勢的高通(Qualcomm)、博通(Broadcom)等公司,聯發科的專利品質還有很多努力的空間。

在聯發科的組織設計中,也有一項很重要的制度,那就是事業部與CTC(公司技術委員會)並存的混血型組織。聯發科成立CTC的構想,是源自二十世紀初的通用汽車,當時通用汽車透過一連串合作與購併,變成一個多品牌、多事業部的公司,為了讓總經理室、研發單位及直線單位(各品牌、各事業部)間,產生良好的溝通與協調,成立了採購委員會、廣告委員會及綜合技術委員會,如採購委員會進行零件標準化,給通用帶來很大的效益。

因此,聯發科除了有光儲存事業部、手機事業部及液晶電視事業部外,也設立技術委員會,以建立內部良好的溝通與協調,並且整合內部技術資源並達成最高效益。目前聯發科的CTC分成硬體及軟體兩個大委員會,下面再分成九個小組。目前負責CTC的是聯發科副總經理呂平幸,呂平幸先前也是聯發科拿下揚智經營權後,負責派至揚智進行體質改善的功臣。

這九項分類,已將聯發科發展的各種軟硬體技術都包含在內,每位工程師除了本身有其工作職掌外,另外也都要分派到九個小組的其中一個,換句話說,每位工程師都會有兩位老闆及兩組同儕,除了負責原有工作外,也要定期參與技術委員會的開會。

統合:推動CTC,兼顧紀律與彈性

蔡明介說,聯發科從二○○四年開始採取混血型組織,推動CTC制度,他並引用通用汽車前執行長史隆的話說,「好的經營管理,是中央集權與地方分權之間的折衷產品。」

英特爾前董事長葛洛夫也說過,「好的經營管理,是在因應市場與發揮組織最大力量之間求取最佳組合。」這樣的組織設計,可以讓公司兼顧事業部的彈性應變及內部組織的管制及紀律,這可能也是聯發科在因應市場的調整時,能夠屢次打勝仗的關鍵。

有一次,聯發科請前飛利浦台灣總裁羅益強去演講,他提到,學習一定要有壓力,就像打球要和高手較勁才會進步;對聯發科員工來說,這是相當受用的一句話,因為許多員工進來前都自視甚高,進了聯發科後,很多人都能夠體會到羅益強的話,因為進了聯發科,就會發現原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位進入聯發科五年的工程師就說,「公司主管的領導,其實是最關鍵的,像當年主管決定從2.5G的手機晶片開始做,就是很正確的決定。」相較於一些同學加入其他公司,至今仍在苦苦的摸索,聯發科人,實在是幸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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