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可以追求,但切莫攀比;你虛榮可以,但一定要靠自己!
女孩,你窮不是因為你爸媽
我幫朋友大白整理行李,這是她今年不知第幾次搬家。為了省下一筆昂貴的住宿費,大白從一個附浴室和廁所的房間,搬去一個遠郊的偏僻老房子裡。她把所有行囊塞進那輛掉漆的二手本田車,大包小包緊緊貼在車窗上,油門一踩,鍋碗瓢盆叮噹作響,那是她全部家當奏出的交響樂,彷彿正唱出一場悲壯的遷徙曲。
大白搬去的新家,整個房間只裝得下一張單人床,簡陋的鐵皮床架抵著發黃的牆壁,天花板的角落裡藏著斑斑黴點,腳底那層被磨得薄薄的舊地毯,散發出日積月累的咖哩味。我環顧著整間房子廉價又陳舊的擺設,餘光碰撞著50幾歲的女房東。那個乾癟瘦小的印度女人,像是一顆失掉水分的果子,有著枯柴般的手臂和鷹一般的眼睛,在一棟年久失修的房子裡神出鬼沒。
這大概是紐西蘭最冷的一個冬天,窗外的雜草也蒙上一層霜色,破舊的木房子在狂風中吱吱作響,我擔憂地問大白:「這地方看起來那麼冷,你確定要住下來?」大白沒空抬頭看我,麻利地在鐵架床上墊上幾層褥子,順手往窗沿邊擺了一株多肉,嘟囔說:「這樣就好了,看起來暖和多了。」
那株多肉,姿態茂盛地生長著,還真有點春天的味道。
幾個月前大白突然和我說,她終於存好讀書的學費,可以實現在國外讀書的心願了。這個90後的女孩,一年前拿著打工度假簽證,一個人飄洋過海來到南半球。她在曝曬的天氣裡摘過櫻桃,也在零度的冷藏室裡包裝過奇異果,在日本料理店「姨拉下姨媽傘」(註:日語「歡迎光臨」諧音)地招待過顧客,也在爆忙的咖啡館裡連續8個小時不停地製作咖啡,拚命地賺錢,只為了實現出國留學這個單純的夢想。
我和大白在同一個屋簷下有過短暫的交集,此後便維持著一段長久的友誼。她是我見過的最坦誠而努力的一個人,性格剛烈,樂觀上進。我們在彼此最艱難的時刻相遇,在那個樓友來了又去的房子裡,倚在夜晚的陽台上,分享過很多心事和憂愁。
大白家境不好,母親失業多年,父親是普通工人,她從大學開始就沒再向家裡要過錢。
畢業之後,大白看著同班富有的同學出國就像出門乘涼般簡單,雖然羨慕,卻只能找一份踏踏實實的工作,一邊為自己的未來算計,一邊堅持從中抽出一部分,孝敬辛苦了一輩子的爸媽。她兢兢業業把一份工作做了3年,才累積出一個出國看看的機會,大白辦好簽證,往大衣口袋裡塞了200塊紐幣,只帶了一張單程的機票,她調侃自己—「夢想沒有回頭路」。
出國的日子是辛苦的,大白一個人,最苦的時候住倉庫,吃老乾媽配白米飯,常常要無間斷地工作10幾個小時,可是再難的日子都還不忘給爸媽的戶頭裡匯錢,從未聽到過她對命運的抱怨,用她的話說:「既然家境不好,那就要努力要家境好起來啊!」她的姿態坦蕩誠懇,完全不像我身邊另一群女孩,看見同齡女孩子背著名貴的包包,擦著名牌的香水,可以隨意進出昂貴的餐廳,就用那虛榮又懶惰的聲音抱怨著:「哎,瞧瞧人家爸媽,我怎麼就沒有人家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