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黏個紅鼻頭是小丑!」劉詩詩換了一套牛仔連身褲,從怡亨酒店的化妝間走出來,本來坐在角落裡低頭忙於手機事務的吳奇隆抬起頭來,用手攏成一個圓形,假裝放在劉詩詩鼻頭嬉鬧著。
後來拍攝的時候,攝影師示意他們可以隨便玩一玩,他竟一把背起自己的新娘,劉詩詩也是沒在怕的,找好平衡角度,妥妥坐在了先生的背,還能優雅地仰頭歡笑撩頭髮。
「你們現在知道我們家裡誰是老大了吧!」安穩放下太太,吳奇隆又演起「苦情戲」,劉詩詩順勢走過去幫他捶捶腰。不黏不沸的一對璧人,她讓他安心,他讓她笑。
不管多晚都一定要回家
拍攝結束換上便裝,二人坐在雙人沙發裡。情侶款毛衣看起來暖烘烘的,都是湖藍薑黃和牛奶白色的色塊,差異在排列組合的形狀不同。劉詩詩把手攏在嘴邊悄悄說出牌子,是她自己去挑的,「其實都是男裝,我這個是S號,他是M號。」一個可愛的好太太樣貌,喜上眉梢,眼神透亮。採訪計劃從劉詩詩的新戲《如果可以這樣愛》談起,坐在一邊的吳奇隆大鬆一口氣,快人快語道:「好了,你們先聊她的戲,正好我把這個會開完。」說完又埋頭在手機上。
事實上,整個拍攝中,只要是空閒,他都一直忙於手機會議不停。劉詩詩對此習慣了,安然不聞不問,轉過頭溫柔地說:「咱聊咱們的。」新戲裡面她飾演的角色叫白考兒,角如其名,「夠直接、夠狠」。她不會像生活中一般的人,一遭遇到挫折便易消沈,「你越壓我,我就越往上走,不會被壓倒。」接近這個角色有難度嗎?「我覺得挺開心的,因為…」劉詩詩還沒說完,一邊的吳奇隆頭也不抬接下話來,「因為她喜歡拍不一樣的。」劉詩詩目光看過去,點頭認許。
「她有個『毛病』,就是她不管再累回家幾點,她都要把明天拍的內容、劇本台詞都給背下來。」吳奇隆扔下手機,迫不及待進入我們的談話。新戲台詞有點拗口,吳奇隆就會見到一個每天在那裡「語速奇快大段大段自言自語」的太太。「我老以為她在跟我講話,其實她是在自己在念台詞,我就覺得,好吧…」吳奇隆假裝嗔怒,劉詩詩被逗得仰頭笑。
有他在一旁,她顯得安然不沸又愉悅喜樂,願意聽他多說,也懂得恰如其分地表達,「台詞量太大,不提早背好我心裏會不踏實。我們的相處也是自然而然就是這樣了,大家都覺得很舒服。」
只要是在家所在的城市拍片,即使是郊區,要1、2個小時的車程才能回來,劉詩詩也堅持不住在劇組。有時候拍到晚上12點,也照樣回家,早晨6點再出門也沒關係。「我可以在車上睡。」她知道吳奇隆會在家等她,所以有時候她在劇組連晚飯都會少吃一點,因為知道吳奇隆會在家裡做宵夜。「家人就是要在一起的,再忙也要吃一頓飯。」她說。
「她瘦,是本錢,我愛做她愛吃,就好了。大家平時都那麽忙,也一定要抽出時間來,一起做一點事情。」吳奇隆跟住她說。兩個人相處,必須要有相似的生活節奏和規律。他們默契守住的準則是,兩個人在做自己的事情是,對方一定不會去干預。「我只要一說開會,她是不會吵我的,她做一些自己的事情時,我也會離得遠遠的。但工作結束了,比如她背完詞了,那自然而然我要問她,你要吃什麽我給你做東西吃,你要玩我可以跟你玩一樣。」
外人看他們「忽冷忽熱」,其實是他們在調整空間的鬆緊以讓彼此覺得自由和自在。實則,是一種尊重與利他。這份感情帶給吳奇隆的改變是讓他找到更多自己於一個家的意義,原先一個人,想不到要燒菜做飯,吃什麽都無所謂,並不費心去想。有了劉詩詩在,「要麽泡碗麵就吃了,要麽乾脆就不吃了」的他甚至開始掌管了廚房。
「我喜歡給她做飯的好處就是,她總是高高興興地吃,不管你做什麼,問她,她都說好吃。我有時候擔心味道是不是淡了、辣了,她都是沒事,挺好!」
「我真不是敷衍他,也不是迎合他,其實我吃東西挺刁的,但他手藝是真的好。」
「謝謝你啊,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一直持續不斷地做下去。」
兩個人自顧自聊起來,舉案齊眉的平和美好。
一滴淚落下的分寸
數年前拍攝《步步驚心》是他們螢幕上的第一次合作。吳奇隆實話實說對這個女孩子的初印象,「她挺傻。」「就是譬如明明這個鏡頭拍的是你的大全身,真的看不到你的眼淚,她也要嘩嘩嘩的一直哭,哭完站在那邊還要緩半天。」他實在看不過去了,就真的走過去跟她講,「(鏡頭)看不見你哭的細節的,鬆一點。」結果再拍,她還是那劉詩詩的用功和「笨拙」,吳奇隆全看在眼裡,他一面疼惜她的「不惜力」,一面又知道這份走心在當下環境裡的可貴。
「有時候我會覺得心疼她,她是一個很實在的演員,有很多演員……譬如說像我,我可以玩技巧,但她演戲很少這樣,她是往心裡在演,我真的擔心她會太累。」在一起後,吳奇隆盡量將自己多年的職業經驗和方法教劉詩詩。
「你不但要能夠投入到那個角色很用心,還要能夠掌握到現場的環境發生的一切…你哭的時候,要知道光在哪裡的,可以讓眼淚沾到光,每一顆都是亮亮的…如果鏡頭演員跟你的表演兩個能夠一起達到最好的位置,那才是最高級的表演、最高級的位置。」吳奇隆這樣說著,劉詩詩在旁邊微低頭,輕輕應和,若有所思地想著,倏忽想起早前在一部戲的現場,吳奇隆去探班,湊在監視器前看她的表演,一條拍完,拉她到一旁,只一個調整眼神視線的提示,馬上讓劉詩詩開竅。
有時候,他甚至會和劉詩詩一起完成一條鏡頭。「她在鏡頭裡,我就在那個角落看,然後我也順著她表演的節奏,時間到了,OK,她哭的時候,我眼淚也掉下來了,趕快擦掉。哈哈。」
先生在片場,劉詩詩會覺得更踏實、開心,「他看了就會對我提出要求,這對我有益。」在事業最美好的時光結識愛人,他不增你驕躁,反而可以找到你的軟處幫你增補功夫。聽兩個人探討表演中一滴眼淚落下的分寸與時機,是一件很妙的事情。他們一個慷慨,一個信任,好的感情即如此,讓自己值得被珍惜,讓彼此成為更好的人。
角色都是騙人的 生活才最重要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吳奇隆和劉詩詩是在拍攝《步步驚心》的時候就已經彼此動了情,「其實沒有」。那時候他們都投入在戲裡面,劉詩詩當吳奇隆是個「老師」。戲裡情感從初初醞釀到後來的糾葛交錯,太深了;戲外他們便以理智告知自己,要退出來思考,離遠一點看,看看對方也看看自己。
「我們拍完之後大概兩年的時間裡很少聯繫,因為當你投入一個戲裡面很深的時候,有時候會不明白自己(動心)是因為戲還是因為人,所以我會希望大家是應該先拉遠一點,清清楚楚的去感受一下。」吳奇隆的神色變得深沈起來。
兩個人,一個出道27年,一個出道11年,悲歡離合的戲碼,都演過了太多。「角色都是騙人的。」經驗更多一點的吳奇隆直截了當地表態。劉詩詩的觀念亦然:「從角色當中體會到的感受也許是一種經歷,但是真正讓人學會為人處世,讓角色更豐滿的,其實是生活。」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他們分得清明。片場的情緒在回家的路上就自行消化掉,進門時小狗撲上來那一刻白天的甜辣就全都忘記了,換上家居服就是兩個尋常的愛人,清晨即起灑掃庭除,相敬如賓互相照料。
「下班了,身上那個職業的按鈕就關上了。」兩個人的生活不似一個人那般輕鬆自在不管不顧,多了些取捨和責任是必然。吳奇隆享受這種為劉詩詩的改變和調整, 他現在適當減少了表演的比例,分出更多精力參與影視的全產業鏈開發,也是為了進一步穩固生活基礎,讓愛人可以全心投入在熱愛的事業上。
另一邊,他亦擔起生活層面的職責。18歲即出道,後來的20多年,他說自己其實「在生活上某一部分是變白癡的。」前陣子劉詩詩在片場,請他去商場幫自己買化妝品。「那個商場名字我知道,就開車去了,停好車上一樓,然後到了那個賣化妝品的賣場那裏我就跟白癡一樣。怎麽買東西我已經不太曉得了,我不知道要先去開票,交錢,然後再回來拿東西。」找到一家店,一問,老婆要買的那樣東西沒有,他就發微信問她,但是劉詩詩在拍戲沒法馬上回覆。你怎麽辦?「我在那邊站了一下,然後很多人這裡拍照,那邊拍照,我只好一直走,就在化妝品那層大概走了有10圈,就一直繞,一直繞,直到她回我信息,我買了東西才走。」小事情,但對於吳奇隆來說,有種「多謝你搭救」的安心。
「感謝我吧。」劉詩詩聽罷拍拍他的手。「是,謝謝你。」他又翻過來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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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T / Marie Claire美麗佳人
PHOTO / Marie Claire美麗佳人、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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