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嘗試告訴女兒們，要對自己的夢想和所做的抉擇具有信心。但，妳要怎麼教會她們對自己負責呢？
那是我的小女兒芮莉的三歲生日派對。當派對一直進行到要點蠟燭、唱「生日快樂」歌時，前來參加派對的那群介於三歲至五歲間的孩子特別期待，秩序也顯得特別混亂。這時，我的大女兒葛絲忽然開始指揮現場的孩子們依序坐下，並要大家開始選擇自己喜歡的杯子蛋糕。對於葛絲這個基本上算是命令其他孩子的行為──儘管看來顯然是出於直覺的動作，還是令我在其他母親面前感到有些難堪。
正當我準備道歉時，我親愛的朋友伊莉莎白轉向我說，「葛絲有很棒的領導技巧喔！」我們都笑了。我明白她也可能在說，「葛絲很霸道喔！」
直到我遇到臉書的營運長雪柔・桑德伯格，我才真正明白這一刻有多重要。當時我在CBS新聞台「六十分鐘」（60 Minutes）的節目裡訪問她，談她的新書《挺身而進》（Lean In）。雪柔說她小時候，經常被形容為「霸道」。她談到這個特定的形容詞如何開啟她的自覺。
雪柔對於讓更多女性進入領導地位的建議是，積極鼓勵那些從歷史的角度來說「非女性化」的特質──包括通常用來鼓勵男孩的「自信」與「果斷」。她也建議，我們應該停止以帶有汙衊意味的「霸道」來形容自己的女兒。
現在，當我的女兒展現自信或權威行為時，我會驕傲地說，她具備「領導技巧」，或表現得像個「小執行長」（little CEO）。我甚至為她們自製T恤，上面寫著「我有領導技巧」我感謝我的朋友伊莉莎白，在葛絲還這麼小的時候，就用建設性的標籤理解她的行動。伊莉莎白後來提到那次派對時總是會說，「葛絲看起來就像是行杯子蛋糕店管理部門的主管。」
在我的兩個女兒和她們的兄弟亨利之間，存在著一種如手足亦如對手的張力，也為我們家帶來許多教育的機會──即使像是游泳隊練習這樣的常態性活動，也不例外。
我希望我所有的孩子都喜歡運動。競賽是能透過勤奮學習與練習、帶來正面結果的最佳途徑之一。所以當我得知孩子們有機會報名參加游泳班，我立刻就幫他們報名了。
每個星期兩次的練習，不可避免地總伴隨著各種抱怨，例如他們很累或是水太冷之類的。另一件事情則是，葛絲每次都堅持她要第一個開始進行練習活動。
葛絲的弟妹通常很溫馴。但，有一個星期二，葛絲的妹妹芮莉忽然想要第一個開始練習。眼看著孩子們可能會吵起來、繼而引發衝突，我試圖以延遲決定來平息一切。「呃，等我們到了那邊再說吧！」
在我們抵達泳池後，葛絲和芮莉都下水了。我被迫宣告我的判決：既然葛絲通常第一個開始，現在該換芮莉第一個開始了。
在這時，葛絲潛行到一個角落，將雙手交叉在胸前。「我如果不是第一個開始，我就不開始，」她生氣地說。
「不是只有這兩個選項，」我回答。
「我如果不是第一個開始，我就不開始，」她斷然地再說一遍。
這時我知道該是機會教育的時候了──我可以很簡單地告訴她，她表現得像個被寵壞的孩子，或者我也可以叫她直接離開泳池。但我突然領悟到，這裡面其實蘊含值得學習的深刻道理。
我緩慢地開始說，「葛絲，我真的很喜歡妳，總是主動成為第一個開始的人。妳總想做第一的熱情真的很棒，而且這對妳往後的生活肯定幫助甚多。我也真的很高興，妳這麼熱愛游泳，這麼有競爭性！但是，妳應該禮讓芮莉一次，因為芮莉也很想當第一個啊。為了成功，為了讓其他人開心，學習偶爾妥協也很重要。更何況──她是妳的妹妹！」
我想，我把話說得很清楚了。
葛絲的反應呢？「我如果不是第一個開始，我就不開始。」
在那時，因為芮莉已經跳進泳池裡，我們的爭論也失去了意義。我轉身離開葛絲，希望她能冷靜下來，希望事情有所改變。
葛絲後來也沒再多說什麼。大概五分鐘過後，她離開泳池，走來坐在我身邊，耐心等待自己的練習時間。
從這件事，我們可以得到什麼教訓？與其衝動地處罰孩子，我更重視女兒那掩藏在行為背後的真正原因，並將其轉化引導為勇氣和許諾。
在女兒們對她們感興趣的事情，表現出難以置信的堅韌與熱情時，我會停下來思考並自問，「我該如何細心呵護這些特質，令其以正向的方式發展？」我衷心希望，在自己被迫不得不下達「暫停比賽」的指令前，她們都能理解我想傳達的訊息。
（本文選自全書，張若儀整理）
作者：妮娜．泰絲樂 Nina Tassler / 辛希雅．利特爾頓 Cynthia Littleton 編
出版：大好書屋
書名：我這樣告訴我女兒：寫給女孩們的信，關於勇氣、覺察、自信的能量與幸福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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