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四面八方,不同背景且個性迥異的一群人一起組了一個團隊,並且做出好節目是很幸福的事情。而當自己的團隊擁有這樣的成績時,更加開心。因為在這過程中,我們一起擁有很美好的回憶,共享許多經驗,這是很幸福的。這種喜悅的心情有時會比跟家人在一起更加美好。」羅PD帶著他的招牌笑容,徐徐地道來團隊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
「來自四面八方,不同背景且個性迥異的一群人一起組了一個團隊,並且做出好節目是很幸福的事情。而當自己的團隊擁有這樣的成績時,更加開心。因為在這過程中,我們一起擁有很美好的回憶,共享許多經驗,這是很幸福的。這種喜悅的心情有時會比跟家人在一起更加美好。」羅PD帶著他的招牌笑容,徐徐地道來團隊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
喜歡和我個性不同的人共事
菇:「羅PD喜歡找怎樣的成員進入團隊呢?在挑選成員時有什麼特別的標準嗎?」
羅:「我是優柔寡斷的個性,不是能很快速判斷並做出決定的個性,並且我常會考慮太多人情,而遲遲無法決定,所以我反而喜歡找跟我個性相反的成員,像是個性很急,或是能比我更快速下決定的夥伴。不過前提要是個善良正直老實的人。通常我在挑人時,都一定要先跟對方聊聊天,看看感覺合不合,覺得合適再說。」
「至於找什麼樣子的人,老實說,我還滿相信『觀相』的力量(大笑)。並不是說我有學過算命,而是一種直覺。其實我們在職場工作久了,都會有自己一套看人的方式,會知道對方跟自己合不合拍,或者對方有沒有才能、適不適合進入這一行。或許是因為我當製作人已經有15年,一路以來看了太多種類的製作人跟作家,因此在腦海中已經能將他們自動分類。雖然不太科學(笑),不能否認的,我們有時都需要依靠這樣的直覺。所以當我在面試新的製作人時,若最後兩位候選人,他們的學經歷都差不多,但我只能挑選一個人時,往往就用這樣的直覺來決定。然後不是我想要自誇自己觀相能力很好,但當製作人這15年來,我覺得我在這方面準確度還滿高的,不過只限於製作人或作家的觀相,若是問我哪個藝人會大紅,這直覺就不行了。」
給予團隊成長空間與時間
菇:「如果還是遇到不稱心的團隊成員,該怎麼辦?」
羅:「開除他!!(大笑) 每個團隊中,一定都會有不合自己心意的成員,但我會盡我的力量把他們帶在身邊訓練,盡量給予他們成長的時間。尤其是新進的成員加入這團隊時,如果沒有好好教導,就隨便給臉色看,動不動就兇巴巴地罵人,甚至是開除他時,反而會讓團隊中其他成員感到緊張與害怕。這樣一來,這位新成員不但不會成長,還會影響到現有成員。一定要給予長時間指導並請團隊資深成員們一同協助他,才能期待對方能夠成長並變得更好。不過經過一段很長的時候之後,這位成員若還是沒有改善,由於我並不是那種能乾脆俐落做決定的個性,只好詢問身旁人的建議,直到不得已,才會做出開除的決定。近五年期間,只有一位被我開除的成員。」
菇:「反過來,如果是遇到不合意的主管呢?」
羅:「忽略他!!(大笑) 左耳進右耳出,你講你的,我想我的事情。但當我們成為主管的同時,在某些時候,就需要變成壞人,因此我開始試著去理解他們,去發現他們好的地方,去找出他們能成為主管的理由。我總認為再壞的人一定都會有一個優點,我就專心去看這些優點,這樣就能壓下我對主管的憤怒與抱怨。」
菇:「據說羅PD很少對後輩PD生氣甚至是罵人,我也當了主管多年,老實說,這真的是很難很難的事情,羅PD是怎麼做到的呢?」
羅:「工作做得好或做得不好,取決於兩個元素,第一本身要有才能,第二是夠不夠努力。對於真的付出了努力但卻做不好的後輩PD們,我實在不該對他們生氣,畢竟我自己也不喜歡一做不好就被主管罵。因此我會鼓勵他們,並提供他們下次可以改善的方向。主動給予建議跟方向,是擔任主管一定要做的。另外,千萬別在公開會議場合罵人,因為團隊中的每個人都在看,不能讓沒有犯錯的成員們覺得原來只要自己做錯了,就會被羅PD罵,這樣的工作氛圍是非常不好的。」
菇:「雖然很少罵後輩PD,聽說還是有罵過(笑),羅PD可以分享當時生氣的狀況嗎?」
羅:「我還在KBS製作『兩天一夜』的時候,有一位條件很好、我觀相後也很好,千挑萬選才進來團隊,是我很喜歡的後輩PD。我剛說過工作成果要好,不僅是要有才能,還需要努力,但她並沒有努力去做。基本上擔任製作人時間是很自由的,只要把成果交出來就可以,因此我不太管後輩PD的時間管理,但這位PD常常跑去約會。雖然她很有才能,大致做一做,成果就還不錯。可是也因為她是有才能的PD,我對她的期望與期待更高,希望她能做得更好。在這之前,我試著過幾次好聲好氣地與她溝通,後來覺得這樣下去實在不行,就很嚴厲地說了出來。我告訴她,像她這麼有才能的人,沒好好發揮自己的實力真的很可惜,為何不好好地做呢?在談話中,她不斷地哭,我心裡也不好受。」
當我傾聽了,就獲得信任與向心力
菇:「團隊成員都說羅PD是個很願意傾聽並接納他人意見的主管。按照我個人職場經驗,主管要能營造讓每個人都願意說出真心話的環境真的是很困難的事情,羅PD是怎麼去營造這樣的氛圍呢?你認為自己的領導風格又是如何?」
羅:「就像跟我工作多年的崔作家說的,我不懂的事情很多,不是太聰明的人,或許因為是這樣的個性,我反而很願意去聽大家的意見。這個PD、那個作家,甚至是菜鳥新手成員的判斷與意見,我都很願意去聆聽,所以跟身邊的人在聊天談話時,我會努力讓他們覺得跟我的對話是很輕鬆的,能夠自由地跟我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甚至進一步提供建議。由主管提出,然後部屬集體拍手通過提案的會議根本就不是會議,所以我和團隊成員在進行會議時,都會一一去問他們怎麼想、感覺是什麼,盡量耹聽他們的真實的想法。當然,剛開始要進行這樣的對話一定是不容易的,但一次、兩次、三次,不斷讓他們知道我的態度是這樣之後,內部成員們就會建立默契。看到我予以考慮甚至是採用年紀很輕或是沒有經驗的成員建議,整個團隊就會明白,原來羅PD是能進行對話與溝通的,知道『就算只是菜鳥,我所提的意見也是會被羅PD接納的,我也是羅PD認同的團隊成員,所以我要努力提供更好的建議,替團隊盡一份力。』這一直是我帶領團隊的態度與方式,不斷地在內部營造出自由對話的氛圍。」
菇:「一個團隊都會有不同分工的小組,羅PD會一一管理嗎?」
羅:「不會的,雖然重要的部分一定是由我決定,但不論是作家組或是FD組,我都會讓負責的主管自己負責管理。主管一定要釋放權力,這樣團隊的每個人才會有責任心。」
主管成就感來自於團隊成長
菇:「這個問題有點敏感,但很好奇。其實羅PD的節目不論是前期規劃或是後製工作都很繁重,請問後輩PD們的流動率如何呢?」
羅:「在tvN,從我的團隊離開去其他製作團隊是幾乎沒有的,但會跳槽到其他電視臺。其實獵人頭公司一直都很關注我的團隊(笑),總會三不五時地主動聯絡我的後輩PD們。畢竟tvN是小電視臺,而其他都是大公司,我自己是從那邊出來的,覺得還好,但對於年輕後輩們來說,大電視臺當然還是很有吸引力的。轉職到tvN的這三年期間,大約有4個PD提出這樣的要求,最終只有1個人離開,去tvN隔壁那家電視臺。」
菇:「當了主管後,最不習慣、改變最多的是什麼?」
羅:「以前在『兩天一夜』時,我只是小主管,也還是第一線製作人。由於節目是週播製作,每天要做什麼都有一定的行程壓力,幾點到幾點要編輯、幾點到幾點要開會、聯絡藝人,或是大大小小的相關拍攝事情都要我親自聯絡處理。但現在就是指導監督角色,輪流在各個製作小組之間確認大方向,給予方針即可,細節該怎麼做都交給後輩PD們去處理,慢慢退到第二線的位置。」
「從『兩天一夜』到『花漾爺爺』第一季,因為我一直都很努力工作,成績也很好,因此當時有種『如果沒有我,節目就會失敗,只有我才能做好節目』的迷思。但我只有一個人,無法複製成功經驗。當時,跟我像家人一樣的主管李明漢PD苦口婆心地跟我說:『你需要後繼者,你需要訓練你的團隊,不可以都自己做,這樣是不對的!』從那之後,我開始改變自己的心態,用心培養後輩PD,學習授權,然後鼓勵他們進步。剛開始很不適應,但還是要學著放手。我有時會想,其實他們就像是我的小孩,現在圍著我,但有一天會獨立長大而離開我身邊,建立自己的團隊,那我又變回一個人了,到時候該怎麼辦呢?再來成為管理者後,也很難重新回到第一線工作,到時候又該怎麼辦呢?我也常會跟李佑汀作家聊到這樣的苦惱,還跟她說如果大家屆時都走了,我們再從小節目開始吧。(苦笑)」
菇:「目前為止,羅PD身為主管,覺得最有成就的事情是什麼?」
羅:「培養後輩吧!同樣的新人PD、同樣的工作,有人覺得這位PD不怎麼樣,但我能看到其他方向的才能,然後鼓勵他們,用我的經驗去訓練他們。雖然剛開始當主管時,不太相信我以外的人,但現在會覺得比起我自己親自動手做,把工作交給做得比我更好、更棒的後輩們,會讓節目效果更好。而且隨著後輩PD們的成長獨立,最終能夠做出自己獨特節目,這讓我很有成就感,也非常開心,同時證明自己很有價值。」
我心目中的優秀團隊
菇:「如何去定義所謂好的團隊呢?有什麼必要因素嗎?」
羅:「我個人認為所謂好團隊要有兩個必須條件,第一是團隊中一定要有能對話的人,可以一起設定目標、分享經驗、討論問題,甚至是能一起跟著罵和抱怨的同伴。第二是要有好的成果,對我來說,節目就是要有好的收視率。收視率代表著別人對我所製作節目的想法,是很重要的指標。畢竟我製作節目是為大眾做的,希望能讓觀眾得到開心,收視率好就代表越多觀眾因為我的節目而得到開心的證據。但收視率的意義不僅僅如此,而是代表這個團隊的成功,並讓成員們都共享這份成功。除了獲得獎金,並讓團隊開心地繼續努力這樣正向發展之外,也能讓其他人對於我的團隊PD,投以讚賞的眼光,還能讓以簽約方式合作的作家、FD等團隊成員,到其他團隊時能獲得更好的薪酬。所以我從來不忽視收視率的重要性,收視率對我的意義,甚至超越『團隊是我的一切』。」
書名:創意是發現,不是發明:韓綜王牌製作人羅PD的創意成功學
作者名:蘑菇
發行日:2016年10月3日
出版社:平裝本出版有限公司
簡介:改變韓國綜藝節目的男人在韓國家喻戶曉的韓綜製作人「羅PD」羅暎錫,他一手打造出「兩天一夜」、「花漾爺爺」、「一日三餐」……等高口碑、高收視的話題節目,因而成為韓國演藝圈最具影響力的人物!身為「羅PD宇宙頭號粉絲」的蘑菇,特別前進首爾近身專訪羅PD和他的製作團隊,一次解開羅PD成功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