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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無心,即為奴

人無心,即為奴

「奴」這個字,左邊是個女字,指的是婦女;右邊的又字,是手的意思,本意是搶奪女子當做奴僕予以任意使喚。而「怒」這個字呢,奴字下面有個心字,意思是被當作奴僕使喚的人,對於主人對他們的薄情寡義心生怨懟與不滿。

前一陣子一則空服員罷工的新聞鬧的沸沸揚揚,正反兩方各持己見,爭論不下。對我而言,罷工既然是法律賦予勞工的合法權益,只要是合法申請,就沒什麼好批評的,即便造成某些人的不方便也是情非得已,有時甚至是必要之惡。

因為罷工的本質,就是讓相對弱勢的勞工,可以透過罷工所造成的企業或社會損失,促使相對強勢的資本家上桌談判,造成不方便,也只是剛好而已只是因為我們早已不自覺的習慣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把自己的方便建立在別人的不便上,所以一旦彼此的快樂與方便相互抵觸,很容易就會產生衝突。

坦白說,罷工與否理當是個人自由意志的選擇,有人選擇為了爭取自己的權益挺身而出,有人選擇堅守崗位繼續為民眾服務。這兩個看似矛盾的選擇,並沒有絕對的是非對錯。我們不該隨意指責勇敢罷工的人自私,也不該輕易訕笑堅守崗位的人奴性,這是我們對人最起碼的尊重。

不過,說到奴性這個詞兒,我突然燃起了熄滅已久的中文魂,我想試著用「說文解字」的方式,分析「奴」、「怒」與「努」這幾個字的意義,雖然不是嚴謹的學術分析,但卻是最真切的個人感觸。

首先是「奴」這個字,左邊是個女字,指的是婦女;右邊的又字,是手的意思,本意是搶奪女子當做奴僕予以任意使喚。而「怒」這個字呢,奴字下面有個心字,意思是被當作奴僕使喚的人,對於主人對他們的薄情寡義心生怨懟與不滿。至於「努」這個字就更有趣了,奴字下面加個力字,某種程度象徵著身為奴僕的人,卻費心盡力的為主人工作,而且無怨無悔。

表面上奴隸制度早就廢除了,但事實上奴隸文化依舊根深蒂固,差別在於名稱從過去的「奴隸」,變成「愛到深處無怨尤的戀愛工具人」、「顧客至上的服務業員工」或「上班打卡制下班責任制的爆肝勞工」罷了。這種隱性的奴隸制度巧妙的載明於有形的僱傭合約中,也曖昧的存在於無形的人際關係裡。基本上,只要在權力不對等的情況下,被無理甚至無禮的對待,就算是一種「奴」的形態。

這世界並不公平,也永遠不可能公平,權力關係雖然難以對等,但權利義務卻應該合情合理。我們當然可以期待透過制度設計或道德勸說,避免權力過度傾斜於某一方。但更重要的是,我們應該對人們被對待的方式「有感覺」,尤其是權力關係相對弱勢的一方,如果我們對於他們的權利被犧牲卻視若無睹,對於他們的尊嚴被踐踏卻無動於衷,哪麼在某種程度上,我們都是奴隸制度的幫兇。

也就是說,如果有人把我們當成「奴」對待,但我們卻沒有任何憤「怒」的感受,或者徒有情緒,卻不願意站出來爭取自己應得的權利,反而更加「努」力的付出,期盼權力關係相對強勢的一方大發慈悲對我們好一點,最後等著我們的往往不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苦盡甘來,而是變本加厲的無理與無情。

奴隸制度從未真正消失,因為人無「心」即為「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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