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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準備好當下流階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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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育德

房地產

598期

2008-06-05 10:54

高油價最終會成為生活的一部分,而房價的下跌,則讓新一代買主有能力負擔;只是此刻,陣痛仍揮之不去。

地點來到北卡羅萊納州夏洛特(Charlotte),油價每加侖飆到近四美元,逐漸壓垮信用顧問Bruce G. Hamlett所謂的「倖存者」。這群人乖乖支付房貸和水電費,就算鄰居繳不出錢被迫搬走,他們還是循規蹈矩,但隨著油價驚驚漲,他們開始被惹火了。
 
「他們在問手頭的錢要加油、付水電,還是付房貸?」身為夏洛特聯合家庭服務(United Family Services)經濟獨立處處長的Hamlett說:「都不知道要付什麼了。」

對美國經濟而言,油價與房市的雙重打擊強化彼此的力道,原本可能只是溫和的經濟衰退,恐怕會捅出更大窟窿,認為美國或許能躲過此劫的經濟學家,也開始擔心起來。美國多數地區的房價似乎跌跌不休,標準普爾(Standard & Poor掇)五月二十七日公布,標準普爾/Case-Shiller住宅價格指數(Standard & Poor's / Case-Shiller Home Price Index)第一季年降一四.一%,跌幅創新高。
 
現在油價又來瞎攪和,兩個月大漲近三○%後,五月二十八日在紐約商業交易所(New York Mercantile Exchange)到達每桶一三一美元,比去年高出一倍。「之前問題出在房市,但我覺得能源的問題也不相上下。」聖地牙哥加州大學經濟學家James D. Hamilton說。

 
雙面夾攻
中產階級感受最深


這叫很多人看了就難過。根據五月二十七日公布的經濟諮商會(Conference Board)消費者信心指數調查,民眾對未來半年的經濟期望降至一九七三年十二月以來新低,當年阿拉伯禁運原油,導致長期經濟衰退。企業態度亦不樂觀,四月耐久財訂單下跌○.五%,是四個月以來第三度下滑。
 
李曼兄弟(Lehman Brothers)資深美國經濟學家Michael S. Hanson預計,隨著油價、房價與信用緊縮的衝擊持續發酵,○八年只有一.二%的經濟成長率,○九年甚至降到○.六%。

回顧歷史,不管是家庭農場式微或工廠工作機會減少,美國人無論面臨何種危機,幾乎都有辦法適應,因此未來也能逐漸因應高油價生活,選購省油車或找離家近的工作。若買不起房子,最終也能跟銀行達成協議,或換個便宜房屋,或租屋。

問題在於現在是火燒屁股。一下是能源價格上揚,一下是房價跌落,速度之快,讓許多美國家庭與企業措手不及,以至於房屋遭沒收、倒閉與失業的數目激增。事實上,夏洛特的體質比多數地區都好,市區房價三月只出現小幅年增,其他城市則是愁雲慘霧,邁阿密年降二五%、底特律年降一八%、鳳凰城年降二三%、拉斯維加斯則年降二六%。

油價與房市的壓力,中產階級感受最深。窮人沒車沒房子,較不受影響;富人有儲蓄與閒錢可供緩衝,得以度過這場風暴;介於兩者間的民眾卻少了保障。

 
首當其衝
汽車與房產業受創重


企業方面,受創最重的當屬以石油與房屋為生的產業。舉汽車重鎮底特律為例,車廠業績大失血,因為原為銷售主力的休旅車與貨車等耗油車種,銷售量開始跌落。再加上房市崩盤導致信用緊縮,車貸不易通過,許多民眾透過房屋淨值貸款來買車也行不通。
 
美國去年共銷售一六六○萬輛車,但今年四月分銷售年率已跌至一四四○萬輛。車廠對於信用緊縮沒轍,只能著重生產省油車種。「這是產業結構轉變,而非週期因素。」福特汽車執行長Alan R. Mullay最近表示。

房市與油價的雙面夾攻讓美國聯準會也頭痛。決策者知道怎麼一次解決一個問題,但要訂出一石二鳥的政策卻不容易。房市大跌形成通貨緊縮,因為民眾覺得荷包縮水,也因此應該鬆綁貨幣政策。油價上漲也讓民眾喊窮,但卻帶來通膨衝擊。道氏化學(Dow Chemical)五月二十八日宣布旗下產品漲價,最高上調二○%,執行長Andrew Liveris將原因歸咎於「的確出現能源危機」。

聯準會希望藉由降息穩定房市,並抵銷燃油支出增加的通縮效應,同時又不會讓投資人和民眾擔心在處理通膨問題太手軟。紐約大學經濟學家Mark Gertler說:「聯準會的討論重點很多都放在如何建立可信度。」

聯準會的風險在於,美國經濟牛步成長,但在通膨的預期日增下,又不能祭出貨幣紓困政策。這可能是壞消息,尤其是如果高油價侵蝕可支配所得的同時,美國民眾決定多多儲蓄,彌補住屋財富(housing wealth)的突然下滑。儲蓄率升高有益於美國經濟長期體質,但增速過快卻會傷害短期經濟成長。

低迷房市扼殺經濟成長之際,油價卻扶搖直上,這道理似乎很怪。中國等高成長國家的原油需求仍舊暢旺,當然是原因之一,但即使在美國,需求並未被高油價澆熄,畢竟石油沒有替代品。當今的石油消費量幾乎跟油價只有一半時沒兩樣,因為車還是得開。
 
同時,既有油田已達滿載,產量亦未大幅增加。影響所及,高油價並未導致供給過剩,連帶使得投機人士持續哄抬油價,探測市場極限。

 
因禍得福
本土鋼鐵業可望受惠


然而,美國經濟確實已浮現適應高油價的跡象。航空公司開始減班、調漲票價,藉由降低民眾旅行意願,期望達到燃料減量的目的。在柴油甚至比石油更貴的情況下,部分卡車司機已放棄開車。密蘇里州喀拉爾頓(Carrollton)Little & Little Trucking總裁Dan Little從三月起就沒上過路,說他正在發起抗議高柴油價格的活動。

石油消費量總算也開始下降,只是降幅還不大。油價只要維持高檔,這股趨勢預計會持續。「七○年代爆發石油危機時,大家的適應能力很強。」哈佛大學經濟學家Edward Glaeser說,長期來看,「有車人口很懂得變通。」

有些產業甚至可望受惠於高油價。比方說,從中國等地進口鋼鐵的能源成本變高,使得本土鋼鐵更具競爭力。如CIBC世界市場(CIBC World Markets)首席經濟學家Jeff Rubin所說:「現在距離越遠越花錢。」

高油價最終也會成為生活的一部分。而房價的下跌,則讓新一代買主有能力負擔。只是此刻,陣痛仍揮之不去。
 
(By Peter C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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