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最有趣富豪 連巴菲特也投資他

全球第二大連鎖食品業者漢堡王在八月二十六日宣布，將以溢價高達五七％的超昂貴價格，購併加拿大的甜甜圈連鎖店「好一頓」（Tim Hortons），買價高達一一四億美元；這個數字，幾乎與漢堡王目前的股票總市值一樣大。

用客觀條件來看，這樣的買價簡直毫無道理可言。漢堡王在全世界有一萬四千家門市，好一頓卻只有四千五百家。而且好一頓的業務完全集中在加拿大，是幾乎沒有國際連鎖的地方企業；相對來自美國、在全球六十個國家擁有一萬一千家門市的Dunkin' Donuts，好一頓顯然稱不上「甜甜圈界」的Ａ咖。

令人訝異的是，看起來如此昂貴、不合理的購併案，華爾街的投資人竟然拚命按讚，漢堡王股價一天暴漲一五％，成了極少數宣布購併後，股票還會大漲的特例。

主流的財經媒體一致同意，漢堡王會將企業總部遷移到加拿大，可以節省大量的稅額，因為美國的公司所得稅率平均高達三九％，加拿大平均只有二六．三％；年僅三十四歲的漢堡王執行長史瓦茲（Dan Schwartz），成了「逃稅購併」的指標案例，大膽又創新的手法，讓人眼界大開。

啟動漢堡王轉型大改造

不只華爾街股民按讚，股神巴菲特也站出來背書，他用高達三十億美元的巨資參與好一頓的購併案，占總購併金額的二五％，巴菲特取得年息高達九％的漢堡王優先股，聽起來似乎非常誘人；但是如果漢堡王將總部遷往加拿大成為海外公司，巴菲特的優先股股息必須繳三五％的稅，稅後實得剩下五．八五％。種種跡象顯示，巴菲特不只著眼於股息，而是扎實地看好漢堡王前景。

股神看好漢堡王，是因為認同年輕的史瓦茲嗎？或許有其成分，畢竟史瓦茲空降漢堡王三年半，去年六月坐上執行長寶座，竟然已經成功把公司的員工人數從將近四萬人驟降至不到二千五百人，把油滋滋的菜單轉型成健康食材。

此外，漢堡王在二○一二年六月重新上市後，至今公司股價漲了一倍，股東財富(公司總市值)增值超過新台幣一千五百億元。

從康乃爾大學畢業後，史瓦茲立即投入華爾街，第一個工作在瑞士信貸擔任研究員，四年後輾轉加入私募基金３Ｇ資本公司，並且升任合夥人。一○年，３Ｇ資本用二十三億美元買下漢堡王七成的股權，將公司股票下市私有化，也指派當時剛滿三十歲的史瓦茲擔任漢堡王資深副總裁。隨他一起赴任的，還有一群背景相似的「華爾街小屁孩」：二十八歲的柯薩（Josh Kobza）是財務長，負責投資人關係的席丁奎（Sami Siddiqui）也只有二十九歲，全部都是「八○後」。

不過，讓巴菲特樂觀看好、放心掏腰包的真正關鍵人物，恐怕卻是另有其人；也就是３Ｇ資本的創辦人，巴西投資大師里曼（Jorge Paulo Lemann）。

一九三九年出生的里曼，今年已經七十五歲了，他在巴西的金融圈享有與巴菲特一樣的盛名，而且年輕時曾經拿過五次巴西全國網球冠軍，由於在瑞士出生，他在一九六二年還曾以「瑞士選手」的身分，參加過「大滿貫」等級的溫布頓網球賽第一輪賽事；在巴西，媒體封他為「股神巴菲特與球王費德勒的合體」。

至今，在溫布頓官方網站上，仍然可以看到五十二年前里曼的戰績：生涯只在這一年登上溫布頓的經典草地球場，男子單打、混合雙打，都是只打一場就遭直落三、直落二的淘汰命運，且每一盤都是比數懸殊。不過，走出大滿貫賽事的球場之外，里曼的成就顯然亮眼太多。

▲里曼年輕時曾是網球好手，參加過溫布頓網球賽事，可惜成績並不理想。(圖片翻攝自網路)

創辦「巴西高盛」結識股神

就在參加溫布頓網球賽的前一年，里曼從哈佛大學經濟系畢業，並短暫在瑞士日內瓦的瑞士信貸當實習生。三十二歲那年，他創設了巴西最成功的投資銀行Banco de Investimentos Garantia，這家公司也被稱為「巴西的高盛」。

一九九八年，他以六．七五億美元的價格將公司賣給瑞士信貸後，轉戰美國市場，並且與股神巴菲特結為好友。早在九八年，里曼就成為巴菲特核心持股吉列刮鬍刀的董事，近年的投資大案中，巴菲特都扮演金主的角色，出錢、出名、出力，全力支持里曼的購併案。

里曼在○四年跨海到美國成立３Ｇ資本，○八年就以五二○億美元購併了百威啤酒母公司Anheuser-Busch；一○年再買漢堡王，去年更與巴菲特聯手，以二三○億美元現金、一九％的溢價買下番茄醬大王Heinz。短短不到十年，巴西人里曼已經買下全世界最大啤酒廠、全美國最大番茄醬龍頭、第二大速食連鎖店，總市值超過新台幣五兆七千億元。

至此，里曼的人生裡已經有了許許多多的鮮明轉折，從哈佛大學到溫布頓，從溫布頓到「巴西的高盛」，之後又和巴菲特齊名，無怪乎，也有媒體形容他是「全世界最有趣的富豪」。

精準購併 身價超越索羅斯

里曼購併公司的手法，快速又精準，買下Anheuser-Busch啤酒時，公司負債五六六億美元，短短不過四年，里曼就賣掉中國、韓國等啤酒廠，以及把主題樂園賣給海洋公園等交易，讓公司的負債驟降至三百億美元。一○年買下漢堡王後，立刻將公司改為「全加盟」模式，讓員工人數從將近四萬人，縮減到二千四百多人。這次漢堡王購併好一頓甜甜圈，里曼更決定將漢堡王總部遷到加拿大，勇敢挑戰高難度的「避稅購併」模式。

里曼在短短十年內，已經架構出總市值將近新台幣六兆元的食品王國，據《富比世》雜誌在今年五月的估計，其個人財富約達二二三億美元，成為巴西首富；而彭博富豪指數則以去年底的二百億美元財富為基準，將里曼列為全球第三十二名富豪；如今在漢堡王股價大漲後，里曼的身價已經超越金融大鱷索羅斯，成為全球金融圈最耀眼的明星。

重要的是，里曼的投資理念與巴菲特緊密結合，有了波克夏高達五百億美元現金部位的支持，今年七十五歲的里曼，還可能繼續演出令人驚奇的購併神技。

八十四歲的巴菲特與七十五歲的里曼結成好友，但原本巴菲特對於掠奪性的私募基金極為厭惡，甚至用「淫窟」(porn shop)來表達對私募基金的鄙視；惟獨對於里曼的投資哲學，巴菲特卻是高度認同，在Heinz的購併案中，巴菲特實際上拿出了比里曼還高出三倍的現金，卻把所有的舞台與鎂光燈都給了里曼。

漢堡王勝利方程式的操盤手

▲美國《彭博商業周刊》極盡揶揄，說史瓦茲等人是「小孩統治漢堡王」。(圖片翻攝《彭博商業周刊》)

如此，小屁孩統治漢堡王的成功方程式就可看出端倪了，原來真正的團隊，是八十四歲的股神巴菲特出錢、出招牌；七十五歲的巴西投資大師里曼幕後操盤、進行快速又精準的布局；三十四歲的史瓦茲在前線衝鋒執行，中間甩開那些只想領高薪、徒負盛名的中年執行長。
 

漢堡王奇特的成功方程式，讓我們看到美國企業推陳出新、永保青春的特技，這，絕對是值得目前深陷轉型危機的台灣企業深入研究、虛心學習的教材。

兩大師聯手 讓漢堡王身價翻倍

3G資本創辦人里曼在2010年將漢堡王私有化，派年輕團隊進駐扭轉營運；2012年6月股票重新上市，至今已經讓總市值增值一倍、超過新台幣1500億元，也獲得巴菲特高度青睞。

(本文作者為紐約大學金融碩士，曾任金控公司副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