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貨幣》和亞當・斯密的前作《金錢遊戲》一樣,談論的是後來被稱為「沸騰年代」(Go-Go years)的美國股市。早在華倫・巴菲特(Warren Buffett)成為投資成功與樸實金融見解的典範之前,本書就介紹了這位如今全球最受矚目的投資人。
在《超級貨幣》裡,作者「亞當・斯密」跑到奧馬哈去見這位威爾・羅傑斯(Will Rogers)式的人物,後來還帶他去上他的電視節目《亞當・斯密的金錢世界》(Adam Smith’s Money World)。巴菲特在沸騰年代裡最與眾不同的地方是,他是少數幾個預測正確的人之一,悄悄退場並收掉了他所管理的基金,剩下的股權是當時幾乎沒有交易量的新英格蘭紡織廠波克夏・海瑟威(Berkshire Hathaway,以下簡稱波克夏)。後來,這家紡織廠卻成為可能是史上最成功投資計畫的工具。
《金錢遊戲》和《超級貨幣》所描述的投機年代——從1960年代初期開始,到1968年接近尾聲,但緊接而來的是另一波投機浪潮(儘管成因截然不同),推動了股市在整個1973年初一路上漲。緊接著泡沫破滅,到1974年秋季時,股市已從高點攔腰跌了50%,跌回1959年的水準,也就是15年前的高點。
這兩本書都觸及大量對股市飢渴且熟悉的受眾,當然也獲得了暢銷書的地位。在這兩本書中,作者「亞當・斯密」說,投資已經成為那些才思敏捷、活蹦亂跳、常常做出可笑事蹟的舞台劇主角。《金錢遊戲》已經成為研究散戶投資行為的必讀書目,而《超級貨幣》就如書封提醒我們的,是談論機構投資者(Institutional Investor)的社會行為,聚焦於利用「超級貨幣」(supercurrency)——來自市場增值和股票選擇權的收入——成為沸騰年代期間的法幣。
這兩本書迅速成為那個狂野年代的投資傳說。不過,回想起來,這兩本書也為下一個狂野年代(大約發生在30年後)提供了卡珊卓拉式的警告。後來1990年代晚期的新經濟(The New Economy)泡沫,是的,股價再次攔腰下跌50%,與前一次泡沫有著驚人的雷同。美國哲學家桑塔亞納(Santayana)的警告:「那些無法記住過去的人,註定要重蹈覆轍。」顯然是對的。
大盤第二次腰斬後、投資人正努力摸清前路之際,《超級貨幣》新版上市的時間值得深思。這是一段迷人的歷史,以作者的才思,提供沒經歷過沸騰年代的投資人實用的教訓。對真正經歷過這個時期的人,也提供了慘痛的回憶。如同紐約洋基傳奇捕手尤吉・貝拉(Yogi Berra)的真知灼見(但可能不是他說的):「這似曾相識的一切再度上演」。
我覺得自己很幸運,儘管過程艱辛,卻得以從超級貨幣泡沫中學到教訓。在那個年代、在那些私人生活與職業生涯都在生死存亡之間的人當中,我召喚重返股市並再次奮鬥的力量。經歷這場嚴酷考驗的磨練後,我重塑了我對明智投資的想法。因此,當新經濟泡沫在世紀之交前膨脹到爆裂點,我作為少數幾位卡珊卓拉,呼籲投資人避免集中投資當時的科技股,要分散再分散,並把資產大幅配置於——是的,債券。
我也覺得自己有幸能在這段漫長時間裡,認識傑瑞・古德曼(現在的亞當・斯密)並一起共事我定期接受《機構投資者》(Institutional Investor)雜誌的採訪(而他是創刊編輯),也定期上他在。公共廣播網(Public Broadcasting Network)上廣受歡迎的電視節目《亞當‧斯密的金錢世界》。在1970年代期間,我們同屬普林斯頓大學經濟系的顧問委員會,一年一度圓桌討論會的一大亮點,就是他有力而完整的意見。我會毫不猶豫地承認傑瑞的優越洞見和寫作技巧——真是好組合!——比我好太多了,但我用我們在賽場上的勢均力敵來安慰自己。(確實勢均力敵:多年前,在普林斯頓的壁球場上,我們的比賽以2比2平手,到了決賽,當燈光熄滅、比賽結束,又是7比7打平。)
而身為55年來,金融市場上非常少數始終留在場上的參與者之一——包括沸騰年代和記憶較新的新經濟泡沫——我很榮幸也很高興為2006年重新發行的這本了不起的書撰寫推薦序。我會先探討沸騰年代超級貨幣過剩的情形;接著是隨之而來的無情報應;最後,是歷史上不時打斷金融市場、那些來來去去、不斷變化的「異常流行幻象與群眾瘋狂」(extraordinarily popular delusions and the madness of crowds)最近期的例子。當然,要是未來投資人真能從前人得來不易的經驗,以及這本好書中所記述的歷史記取教訓,就不會再出現下一個泡沫了。但我是不會奢望這件事發生的!
(本文作者為美國先鋒集團創辦人,被喻為指數型基金ETF 之父、二十世紀四大投資家:約翰・柏格John C. Bog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