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丹法斯預測：債市強烈賣壓還會繼續 拋售潮來襲 「債市巴菲特」這樣布局

我知道，現在債市看起來淒慘無比。但這對投資人來說，其實是大好的環境！」盧米斯賽勒斯資產管理公司（Loomis, Sayles & Company）副主席丹法斯（Dan Fuss）說。十二月一日專訪這一天，美國十年期公債殖利率來到十七個月新高二．四五％，投資人像丟垃圾般拋售債券。在這個時間點，說這種話的人，不是瘋子，就是有什麼獨門絕活。
 

因應升息 他建議逢低買進短期債券

今年八十三歲、素有「債市巴菲特」之稱的丹法斯，是後者。他是全球知名的債券基金操盤手，哈佛、耶魯大學校務基金都指名他操盤。他的公司，資產規模高達二千四百五十億美元（約新台幣七．八兆元），相當於台灣國內生產毛額（GDP）的一半。

面對這波債市大賣壓，丹法斯從容不迫。只見他拿出iPhone，手機信箱塞滿了剛寄給客戶的信件，他說：「我的客戶都很擔心，他們只看到帳面上的錢蒸發了。」川普當選美國總統後，川普新政引發的利率、通膨率上升兩大預期心理，都堪稱債券殺手，勝選效應立刻引發債市逃殺。禍不單行的是，石油輸出國組織（OPEC）日前達成減產協議，油價看漲也將形成通膨推力，形同對近期債市補一刀。

「但我寫了信給客戶，跟他們說：好消息！再投資的機會開始了！」丹法斯臉上堆滿笑容，像挖到了什麼大寶藏。他到底有什麼魔法，能在這波債券拋售潮中幫客戶賺錢？

丹法斯從川普當選後的政策開始分析。川普祭出大規模的財政擴張政策，美國政府勢必得發債支應；另一方面，聯準會也準備升息，他觀察：「今年十二月，聯準會應該就會升息○．二五％；明年的這個時候，聯準會可能會再升息兩次。」因此，「明年美國十年期公債殖利率會落在二．八％到三％；二十年期公債會落在三．八％。這都比過去的高很多。」他預測，市場強烈賣壓可能還會繼續。

但是，他不準備從債市撤走。「我通常不喜歡用（巴菲特所提的）『恐懼』和『貪婪』這兩個字，但用在當下卻很精準：這是一個恐懼的市場。」為何在丹法斯眼中，看的卻是投資機會？

「我會把資產結構調整好，以兩年做持有期間，讓我可以『騎』著殖利率曲線，把時間變成我的朋友。」丹法斯說。面對升息趨勢，過去的配置策略不再有效，因此他改採以柔克剛的「騎乘殖利率曲線」（Yield Curve Riding）策略，也就是在殖利率較高時，逢低購入對利率敏感度較低的短期債券，持有一定時間，等殖利率降下來後賣出，賺取利差並再投資的手法。

「我會調整手上的資產結構，減持到期日長的債券，讓我資產的存續期（Duration）落在三年至七年左右。」在升息趨勢下，長債因為到期日久，投資人的可能損失也較大；相對的，基金經理人把手中債券的平均存續期間變短，整體組合相對較能抗跌。丹法斯認為，升息訊號已經確立，美元續強也是長期趨勢，因此，現在正是準備進場，買進過去低利時代昂貴，而現在顯得廉價的短期債券的好時機。
 

調整標的 他偏好投資等級的公司債

在債券類型的選擇上，丹法斯雖然反對川普的政治理念，但他也期待川普放寬金融法規的政策，「當銀行體系能像以前一樣發揮功用時，信評良好的企業籌資手段就不只公開資本市場。」這意味著再投資時，相較於政府公債，「我會偏好『投資等級』的公司債。」他說。

不過他也特別警告：「我建議一般投資人把垃圾債券部位減到最小。這很重要，但一般人總是聽不進去：不要碰高收益市場！」丹法斯解釋：「升息時，對信評差的公司是一大打擊。借貸能力差的公司，風險可能特別高。」「你的資產配置可以納入某些高收益債，但是千萬別碰高收益債指數型基金！」

身為市場上最長壽的操盤手之一，丹法斯說：「在我六十年的生涯裡，有一件事我總是無法習慣──當我看準趨勢時，市場很可能比我想像衝得更遠。明年十年期公債利率很可能升破三％，那四％呢？當然可能！我覺得這波升息循環會走三、四年，但也可能更久。」投資人可得做好心理準備。而「存續期間較短」、「投資等級公司債部位較高」，顯然是他所認定、最能對抗未來升息環境的債券基金基本樣貌。

（攝影／劉咸昌）

丹法斯（Dan Fuss）
出生：1933年
現職： 盧米斯賽勒斯資產管理公司副主席
學歷：美國馬凱特大學MBA
獲獎：2009年晨星最佳基金經理人、2012年理柏投資卓越獎、美國機構投資資金管理終生成就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