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堪稱是人類有史以來,靠投資賺最多錢的人。剛公布的《富比士》年度富豪統計,巴菲特以三百六十億美元的身價,高居全球第二名,他與首富蓋茨的差異,比去年縮小一百五十億元。已經有太多人寫過他了,大多數讀者是抱著有為者亦若是的態度讀這些文章,為什麼筆者說不能在台灣複製他的經驗?
各位看官不免要問:巴菲特是何許人也?基金經理人?股票操作的高手?
最常見的答案是基金經理人,台灣甚至有一家投信以他為旗下的基金命名。根據他的合夥人兼副手曼格的說法,大眾最常把他們經營的波克夏公司,當成封閉式基金看待。事實上,他既不是基金經理人,也不作代客操作,跟基金管理人一點都扯不上關係。
投資方式異於常人 投資標的也特別
因為這個名字常在證券版出現,所以很容易把他歸類為操作股票高手。但是操作就要有進有出,就要對盤勢作出判斷。這位仁兄,只聽過他買股票,沒見過他申報賣出過。只進不出,可不算操作吧。對於盤勢的判斷,大概一年一次,在波克夏公司的年報上出現而已。
他的正式工作就是波克夏公司的董事長,也因為公司轉投資的關係,兼任很多其他公司的董事。因此,不能把他視為對公司事務無發言權的一般投資人; 但是,他又不管公司的營運,所以也不是企業的經營者。事實上,他是以參與公司治理的方式,加入被投資公司的活動,是主動的長期投資人。
除了這個角色與一般投資大眾不同之外,巴菲特的投資標的,也很特別。雖然他也會從集中市場買入股票,但有更多為他創造獲利的公司,是股票沒有交易的私人公司。而且在取得所有權後,還讓原來的經營者繼續管理工作。就以每年出現在股東會會場的喜斯巧克力為例,這家公司是他在一九七二年,用兩千五百萬美元,從準備退休的創辦家族手上買下來的。購買的條件之一,巴菲特要求經營團隊留下來,繼續負責公司的營運。結果,這家糖果連鎖店,在九九年就賺了七千三百萬美元。
就算是投資掛牌的公司,他買股票的方式也與大眾不同。很多時候,他會要求公司發行高利率的可轉換公司債,讓他擁有進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地位。單以這些交易方式來看,要建立巴菲特王朝,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被視為巴菲特式的價值投資典範的全球最大刮鬍刀公司吉列,在八九年陷入財務危機時,巴菲特伸出援手,扮演白武士的角色,讓吉列免於被惡意購併。
但是巴菲特的善意並非免費的,他要求公司發行年利率八.七五%、轉換價五十元的可轉換優先股讓他認購。到了九二年,吉列的股價由他介入時的不到四十元,漲到了七十三元,吉列要求他執行轉換,巴菲特因而取得吉列一一%的股權,成為最大的股東。姑且不論潛在的資本利得,在轉換之前,他已經領了三年的優先股股息了。
總結這兩件事,除了錢多之外,巴菲特還提供被投資者無法量化的額外服務。想要以他為學習典範者,請先自問:可有雅量參與而不干涉被投資的公司?找得到這樣的賺錢企業,把大部分的股份賣出後,還願意留下來像原來一樣賣命?或是,有本事找到有前景,但眼前似乎遭遇困境的公司,讓經營者為你發行特別的債券或優先股?這些主客觀上的障礙,讓模仿巴菲特這件事,成為幾近不可能的任務。
長期持有的觀念吸引投資人 籌碼安定股價享有高本益比
另一方面,他的財富大都集中在波克夏的持股。他個人持有該公司四一%的股票。其他的股票,大都被他的家人,或合夥人鎖在保險箱內,流通在外的很少。這些股東,都被他的「長期持有」觀念所吸引,使得籌碼異常安定。
除了波克夏的籌碼安定之外,巴菲特也以「買進並持有」的投資態度聞名。不論是由可轉債轉換的所羅門,或是從市場上持續買入的可口可樂,幾乎都只買不賣。因為這種投資哲學,他所投資的公司股價可以維持比市場高的本益比,因而讓波克夏的淨值高漲。同時,波克夏也因為流通的籌碼少,股價相較於淨值,長期保有較高的溢價。這種雙重「不賣股票」的效果,讓他個人的名目財富也跟著水漲船高。
所以,巴菲特的投資哲學或可學習,但無法被複製。即使是他自己,從老師葛拉漢處學到價值投資哲學,但也加進費雪的「發展前景」概念,從而演化出波克夏獨特的投資傳奇。
以台灣目前的狀況來看,要應用巴氏投資學,還是以掛牌交易的股票比較可行。因為股市走了三年的熊市,挑選低價的股票並不難。困難在於,如何從這些股價已經大幅修正的公司裡,找到有長期成長潛力的公司。就算找到投資標的之後,也不太可能像巴菲特那樣加入公司的治理機構,成為董監事會的成員。所以,他的「買進並持有」策略,一定要修正為「季季看報表,時時盯進度」的波段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