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解嚴才有創意再進步

中國在二○○八年北京奧運展現的求勝心切的領導力，是它在全球舞台展現經濟競爭力的一次預演。

強迫遷移人民的國家光榮

這個奧運主辦國斥資十九億美元興建場地，投入四二○億美元興建都市基礎設施。為了創立奧運競賽的新典範，一百五十萬中國人被迫遷村，讓位給奧運場地及景觀美化工程。中國關閉了二○○座汙染嚴重的工廠，並處理了九○％的北京廢水；目標是主辦一屆在藝術標準、場地建築與金牌數目上都超越先前所有主辦國的奧運盛會。

結果中國的所有目標都達成了，今後數十年，全世界可以預期中國將在經濟表現與競爭力方面，重現北京奧運的輝煌成就。

波特（Michael Porter）在美國競爭力委員會的「競爭力指數」報告中寫道，競爭的終極目標是一國人民的富裕。

再造中國完成第一階段

為了成為全世界最具競爭力的國家，中國必須有三方面的配合：一、全體人民達到小康的目標。二、把國家當作企業來經營，由強勢的領導團隊率領，在自上而下與自下而上的交互作用中，以垂直且日益民主化的決策模式設定長期目標。三、全體的福祉符合領導階層與勞動力雙方的利益。在既有成就的榮譽感和未來發展更上一層樓的企圖心之下，中國人團結在一起。

在再造中國的第一階段，中國從瀕臨破產邊緣發展成全球第三大經濟體。一九七八年，中國的出口值僅占全球的○．八％，和利比亞相同。○九年，中國打敗德國，出口值居世界第一。

二十一世紀的經濟對於能進入全球市場的國家有利。哪個國家的起步位置會優於中國這「世界工廠」？

以《競爭優勢》（Competitive Advantage）一書聞名於世的波特在《○六年競爭力報告》中寫道，具有支配力的經濟有利於「熱烈歡迎不同文化並在創新過程中吸收多元理念的國家。這樣的國家會因不同的技術與創意領域的融合而獲得前進的動力，進而在學問、創造力、藝術性與尖端思考方面欣欣向榮。這些概念都是美國的長處和我們的競爭優勢。而這些概念都是美國獨有的。」這話現在應改成「曾經是美國獨有的」。

中國想要在二○二○年前，把二○○○年的人均ＧＤＰ（國內生產毛額）翻兩番，讓所有人民達到小康的目標，正符合波特所稱的「競爭力的終極目標」。

中國能否確實達成這一切目標，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教育體制能否從考試推動、威權主義的結構，轉為鼓勵學生自我的思考。如果教育與職場持續採取階層分明、威權主義，那就無法成為創新的社會。

創新社會和威權主義相斥

成為創新社會的目標，必須在全面改革教育制度的大背景下觀察。而中國快速改革教育制度的不二法門是靠競爭。

美國大學與學院素質居全球之冠的原因，是各校互相競逐，爭取學生，不斷強化教育品質來吸引優秀學生。為了在通識教育獲得成果，你必須轉變成美國這種制度，讓各校為爭取學生而競爭。

中國人必須把他們在商業領域的知識與經驗，也就是企業競相提供更優良產品與服務的作法，轉到教育上，讓學校互相競爭，拿出優良的辦學成績。這就是運用市場思惟來改革教育，而由「顧客」來決定，讓家長在爭取他們子女入學的學校中做抉擇。競爭體制可以改善任何國家的學校。

我們多次引用的《像中國人那樣思考》寫道，「由於學生人數龐大，教育制度已被扭曲為死記硬背和以考試為重。好學生可能在考試中得到很高分數，對教材很熟悉，但不一定了解自己所學知識的精華。一位老師的優秀程度，是依據班上學生獲准進入更高學府的人數來看；高中老師的獎金，通常和他負責班級的升學率掛鉤。」死記硬背是難免，這樣教出來的學生，可不是得諾貝爾獎的料子。

中國高層已發出呼籲，「使全社會的創新智慧競相迸發」。但是要如何執行？

如果美國的問題，是兒童和員工不知紀律為何物，那麼，中國的問題，則是他們太守紀律了。

（本文摘自第八章，黃筱雯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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