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疑的,中國的「銳實力」的確有些許成功案例,這包含了捕捉菁英份子、操作選舉、債務陷阱、假新聞、社會分裂、動用幫派、以及金援親中政治人物等。中國兩次成功的塑化台灣媒體環境,並拉攏企業團體以利言論審查、散播假消息和統戰文宣、及協助親中候選人勝選。中國利用自己龐大的市場與資本脅迫台商、藝人、公關公司、及製片公司與中國政府立場一致,並在台宣揚中共文宣。以國家安全局和法務部調查局為首的台灣情資與國安單位目前也是心力交瘁,因為中國銳實力大量湧進之時,局內的資源與人力反觀明顯不足。這類情形在馬英九執政之後更為嚴重;當時中共看到了台灣惠中政策的大餅時,就毫不猶豫了進行統戰部署。
雖然腹背受敵,台灣社會卻意外的強韌。政府在必要時候設立新法規以對抗中共政戰策略,而當政府應有所作為卻靜止不動時,民間團體就會站出來迫使政府採取行動,例如2011年的反媒體巨獸青年聯盟,以及2014年的太陽花學運。這些公民運動,例如太陽花學運,不僅衝擊了當時的政治生態,更是增添了許多政治變因,影響著之後的選舉。
中國會持續仰賴「銳實力」的原因,除了用來對付台灣,也用於中國國內,用在中國人民身上,作為鞏固自身權利的政治操作。自從毛澤東以來,中共領導人都反覆將「收復」台灣為中心準則,但至今沒人比習近平更注重統戰計畫。即使諸多難關當前,例如美國貿易戰以及香港反送中等,習近平認為奪取台灣此任務勢必完成。事實上,習近平把自己的政治生涯壓在「復興中華文化」,並建立一個「新的國際地位」,建立「中國夢」。這種新的意識形態的成立能夠快速動員大眾,也讓中共政府兌換諾言的可性度提升不少。
但是,如此強勢的作風,讓中國掛上「蠻橫國家主義」的臭名。而習近平建立的意識形態及中心思想,不僅讓中國社會對統戰產生了許多不合理之期許,也矇騙了黨內高層及中國百姓,使他們看不到北京政府逐漸走到了死胡同。文攻武嚇的結果並沒有使台灣人民不敢反抗中國這種極權國家的統戰。相較於前幾任的中共領導人,習近平如此劍拔駑張並沒有得到應有的結果;然而,正因強人政治中,統治者的權力是來自於人民的畏懼,所以像習近平等統治者絕不能認錯,否則將喪失威信。
不認錯,只好說謊,騙人民說政府的計畫依然十分順利。舉例而言,部分台灣政客或藝人高度表態支持「一個中國」;中共政府執意少數台獨份子、民進黨和「外國勢力」是「和平統一」、回歸祖國的絆腳石;還有中國國台辦誇大參與31條和26惠台措施的台籍人數。中共之目的,就是想要讓中國社會認為台灣人迫不及待想要去大陸發大財,是「回歸祖國」的證明。
如此重視政戰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習近平仍認為「武統」將會帶來不可收拾的後果,不利習近平的政治事業。若台灣社會成功抵抗中國銳實力,唯有不斷宣揚(或不斷矇騙)中國夢,才能對外掩蔽習近平自2012年開始的台灣政策是以失敗收場。
重點論述:雖然中國政戰的目標是恫嚇台灣民主社會以利於進行統一,但實際上也是中共用來說服中國社會,使其相信一切如黨意進行,即使事實不然。
作者:J. Michael Cole 寇謐將
寇謐將是GTI專欄作家。現任英國諾丁罕⼤學中國政策研究中心,及其合作單位台北法國現代中國研究中心資深研究員。他擁有加拿大皇家軍事學院戰爭研究碩士學位,並曾在渥太華的加拿⼤國家安全局擔任分析師。⽬前在《外交家》(The Diplomat)、《國家利利益》 (The National Interest) 有固定專欄。著有《⿊色島嶼:⼀個外籍資深記者對台灣運動的調查性報告》等書。
原文:The Principal Targets of CCP’s ‘Sharp Power’ Operations Against Taiwan
By: J. Michael Co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