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構中的中共國家機器 P.42

法輪功對江政權穩定造成威脅

自從中南海發生萬人法輪功信徒的示威事件後，江澤民有點抓狂，法輪功信徒們則看到了自己所展現的力量，佛教徒和氣功界保持緘默，海外民運組織則將事件焦點轉移到民主與自由的議題上。

從中共的立場來看，江澤民在乎的就是法輪功示威對他主導的政局穩定性造成威脅。至於法輪功是否﹁偽科學﹂或假借佛教來妖言惑眾，則只是江澤民在「穩定壓倒一切」這個大前提下的襯托和尋求理論上的支持。

張麗娟是法輪功信徒、共產黨員、最近淪為下崗的失業人口，她說官方的邏輯似乎認為法輪功是一種騙術，法輪功創會會長李洪志的言論是謊言，但是共產黨自己是靠說謊起家的，所以他們也怕其他的謊言，因為林彪曾經說過：「謊言說了一千遍也會成為真理。」張麗娟的單位後來接到通知，通知中提到了禁止中共黨員參與法輪功的問題。

法輪功因為和佛教與道教有關，所以法輪功的興起，也代表著中國佛教和道教的一些隱憂。一位住持向《今周刊》反映，眾人皆知佛教是「吃十方」，但共產黨是「吃十一方」，因為他們「連佛教也吃」。這雖然是句玩笑話，但也點出了中共與宗教之間的矛盾關係。

目前在中國類似法輪功的組織還很多，其中菩提功和香功等健身功就在南方省份大為流行，公園內的晨間運動總是少不了這些，其影響力已經不是驅散這樣簡單就能解決的問題了。北京公安局一位警官說，取締像法輪功這樣的組織已經越加困難，中共希望在維持其健身功能的同時，能將李洪志等人的個人影響力除去，但法輪功如今已經形成一種嚴密的行政系統，要達到黨中央的目標恐非易事。這位警官告訴《今周刊》，中共目前不會去動法輪功信徒的正常練功行為，但法輪功的嚴密系統一定要鏟除，這一點已經沒有妥協的餘地。

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為此次示威活動召開了研討會，海外民運人士似乎有意將焦點導往「人權」議題的傾向，因為他們認為，結社與集會自由和宗教信仰自由的討論，是他們在此次示威活動中所能凸顯的著力點。就這一點來看，民運人士和中共所關心的幾乎完全沒有交集。

嚴格的說，民運人士的觀點在中共現行體制下是頗為奢侈的論點，由於使命感的作用，他們模糊了李洪志個人的行事準則和其對信徒的深層影響。李洪志的信徒對其幼時能自由穿行於玻璃之間的神蹟深信不移，信徒唐泰湖信誓旦旦地表示，他完全相信李大師的事蹟，他說：「世界上的很多神蹟是不能用科學的觀點來解釋的」。唐泰湖從來沒見過李洪志。

李洪志的神格化是否能持久還很難說，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將永遠不可能再被允許回到中國，他對中國信徒的影響，必須借助網路科技的發展，進而與中國官方展開一場持久的信仰戰爭。但最近有傳說，北京打算以減少中美貿易逆差五億美元的條件引渡李洪志，這聽起來有點天方夜譚，但李洪志還是以美國人的角度發表了反駁文章。北京在隨後否認了李洪志的說法，認為他是往自己臉上貼金。

李洪志已經移民美國了，他的信徒似乎並不清楚李大師的「本尊」將不會再出現在中國，但一些信徒深信，大師的「分身」將永遠與他們同在。我們在北京詢問三十位法輪功的信徒，知道李大師已經成為美國人的，只有八位。



北京急切想要加入 WTO

對中南海而言，法輪功的問題屬於社會問題中的慢性病，恐怕還有得拖，但朱鎔基和外經貿部部長石廣生等技術官僚，更在乎的是中國加入 WTO 的時間表。 江澤民雖然曾示威性地對美國說中國加入 WTO 還可以再等個十幾年， 但這只是政治語言而已，中國的問題往往要用反向思考，所以當江澤民如是說時，也代表中國對加入 WTO 的急迫性越大。

據了解，外經貿部長石廣生與美國貿易代表白茜芙的談判，隨時都有可能恢復，他們的談判最近受到諸如北約轟炸中國大使館等事件影響。最近時常和保守左派舌戰的石廣生部長，最近在「國家級經濟技術開發區外資引進工作會」上公開表示，中國將不會因為目前的國際與國內形勢，改變中國繼續保護外來合法投資，也將繼續維持外來投資政策的穩定與持續。

石廣生強調，中共將堅持現有的改革與開放政策，而且要更努力地與世界各國發展貿易與經濟合作關係，也會確實保障外國人在中國的利益。據了解，石廣生的此一說法，意在糾正近來傳言中共有可能改變其外貿政策與投資政策的說法。近來中共已依原定計畫舉辦了一連串的國際經濟活動，包括北京國際高科技工業周、九九昆明出口品貿易展、福州國際投資促進洽談會等。六月八至十日，外經貿部也在香港舉辦了九九香港中國貿易投資展及中國投資研討會。根據外經貿部的統計，今年四月，中共共批准了一四○九個外來投資方案，共引資二十九億美元。到今年四月為止，外來投資中國的個案共有三十二萬九千餘件，協議金額共五千八百三十九億美元，實際到位有二千七百七十七億美元。



中南海勢必向「國際規則」靠攏

朱鎔基訪美所做的一些承諾，目前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這是因為政治因素影響的一個例子，儘管石廣生拚命引進外資，但如果中國的結構還是不改革，所有的問題幾乎都有全方位轉變的可能，這也可以說明何以諸如 WTO、人權等對外對內問題不斷重複的重要因素。

對中共領導層來說，六四大屠殺是個沉重的歷史包袱，最近北約炸毀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
的事件，則是一個「額外的負擔」，北京與上海很少人對中共處理此事感到滿意，當中共覺得無法﹁確認﹂利用此事一定會為自己增加政治籌碼時，很快地將此事降溫，並且利用國家機器讓理念確實執行。　

近年以來，中國諸如國企改革、下崗工人、禁止政府單位和軍方辦企業、糧食系統的改革等一系列問題從未徹底解決，這些問題正不斷地累積起來，考驗著這個「市場馬克思主義」國家。

最後，中國領導人將被迫選擇一個離馬克思主義十萬八千里的國際公認遊戲規則。WTO 入會案如此、對付人在美國的李洪志也是如此、而未來面對六四的歷史審判，也將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