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復甦越慢 高盛獲利越豐

隨著經濟前景轉佳、金融類股翻揚，市場稍有反彈。最能代表轉機浮現的企業，非高盛證券（GoldmanSachs）莫屬。自三月以來，這家銀行巨頭的股價成長近一倍，市值再添三五○億美元。

但可別以為，高盛後市看俏，是因為經濟成長的「新苗」即將開花結果。相反地，以高盛目前處境看來，若像許多經濟學家預期的一樣，經濟復甦緩慢，政府紓困銀行方案失效，那麼，高盛反而獲利最豐厚。Wintergreen基金操盤經理人、亦是高盛股東的大衛．溫特斯說，雷曼兄弟倒閉後，新態勢浮現，高盛在這個「新世界中占有優勢地位。」

高盛能搶到制高點，是高瞻遠矚也是膽大心細的成果，需要的運氣也不少。問題在於，執行長布蘭克費恩（Lloyd Blankfein）能否維持公司優勢。

高盛的日子過得有多好，只消想像百年洪災之後，你坐擁惟一一家沒淹水的伐木場，客戶捧著滿手紓困金排隊上門，任你隨意開價。高盛目前的處境就是如此。高盛當初看準會爆發次級房貸危機，房市泡沫破滅，風暴壓境之後，高盛儼然成為全球最堅強的債券交易商，得以在合法情況下拉高債券價格。

沒有意願轉作商業銀行

但高盛也掌握了機運。去年九月，市場恐慌正熾，投資人與監管單位開始質疑高盛與對手摩根士丹利（M o r g a n Stanley）能否度過難關，認為高盛若要穩住陣腳，應轉型為商業銀行，以存款業務為主，而非作風自由的投資銀行，以投資各市場為業。

受到股價大縮水的衝擊，高盛依美國證管會規定，由投資銀行轉變為銀行控股公司，受聯準會監管。投資人當初認為，高盛會買下大型商業銀行取得存款業務，也認為聯準會一旦加強管制，高盛的交易員將不會冒過多風險投資。不久之後，高盛股價即反跌走升。

而後，船過水無痕。政府注入資金活水於市場後，春季時市場恐慌漸退。高盛發現大可不必改變昔日作風。隨著第一季營收大漲，補償金也快速增加，市場開始臆測高盛今年發放的獎金可能創新高。

高盛尚未收購任何一家商業銀行，也沒這個打算。有必要嗎？原本死氣沉沉的市場再度活躍，高盛四月分股票與債券交易分別達五十八億與二十一億美元，證明了它沒有轉型成普通銀行的必要。

更高風險的交易操作

不須仰賴存款業務為生，高盛逃過了未來單調做生意的命運，交易員開始承擔高於以往的風險。高盛所謂的風險值（value at risk）在估算單日可能虧損的金額，第一季急增二二％，創下新高，因此引起各界懷疑：高盛近幾個月獲利翻揚，可能是冒險投資所致，而非改採謹慎的交易風格後的成果。對手摩根士丹利的財務長凱勒赫（Colm Kelleher）四月跟分析師談話時，如此形容高盛的風險胃納：「其他銀行看到或沒看到的商機，我們並沒有看到。」

然而，高盛私下擴大風險胃納的同時，亦大張旗鼓採取行動，重新建立起投資人與監管單位的信心。除了出脫垃圾公司債與商業房地產債券等許多問題資產，沒有賣出的資產，大多數也被高盛打銷，說明公司並未隱藏大筆虧損，投資人可以安心。

簡單來說，高盛巧妙度過了風暴，這裡拉高風險，那裡就保守一點，結果是獲利滿盈。「生意就是要這樣做，」投資機構Keefe Bruyette &Woods 的分析師羅伯特說：「要抓住機會，但又要小心以對。」

如今的高盛得天獨厚，可望受惠於緩慢的經濟復甦。景氣遲緩之下，競爭對手體質持續疲弱，高盛可從債券交易大賺一筆。巴克萊資本銀行（Barclays Capital）分析師羅傑．費曼表示，正因為如此，美國紓困案如果成效不彰，或對手持續受問題資產所苦，對高盛反而有利。畢竟，孱弱的銀行不構成威脅。

當然，對手終究會捲土重來，提供更好的債券價格，侵蝕高盛的市占率，也會紛紛仿效高盛的積極交易作風，進而壓縮它的獲利空間。

即使這番情景並未馬上實現，高盛的交易員也有可能自得意滿，虛擲大好機會。

這不是沒發生過。一九九八年，高盛沉浸在過去的榮耀中，準備掛牌上市，突然面臨嚴重交易虧損，只得延遲開發行。高盛常務董事范普瑞格（Lucas Van Praag）說，公司不會有過度自信的問題，「我們的人都很專注不錯。」

若能保持這種思惟，高盛便有可能成功拿到金融業難得的一手好牌：不僅安然度過難關，還能在緩慢回春的經中欣欣向榮。

（By David Hen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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