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村證券曹慧姝 用五項紀錄震撼外資圈

二○一一年十一月底，外資圈頗負盛名的《財資雜誌》（The Asset）公布，聯電在五月中完成的五億美元海外可轉換公司債（ＥＣＢ），獲選為「二○一一年度最佳企業籌資（Best Deal）獎」，駐台投資銀行圈聽到這項消息，多半不感到訝異，因為沒有人會反對，這堪稱是近幾年做得最漂亮的企業海外籌資案之一。

企業海外籌資案要做得漂亮，需要很多條件配合，當然，好的承銷團隊更扮演畫龍點睛的角色；聯電這次五億美元ＥＣＢ的成功發行，也讓始終隱身在幕後的承銷團隊成員，港商野村證券與摩根士丹利一炮而紅，其中最讓外界驚豔的，其實是去年甫從翁明正手中接下野村國際證券台灣區總經理一職的曹慧姝。

聯電這次所發行的五億美元ＥＣＢ之所以漂亮，在於幾乎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發行條件，包括台灣首創的發行貨幣以新台幣計價、最基本的零利率，以及代表國際機構投資人願意倒貼的負○．二五％到期殖利率（ＹＴＭ）的漂亮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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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件承銷案  讓野村穩坐一哥

曹慧姝雖謙虛以「天時、地利、人和」來形容聯電ＥＣＢ的成功發行，但了解投資銀行運作的人都知道，承銷商如果沒有發揮「通天本領」，與政府機關（央行、金管會與證期局）、投資人的縝密溝通，想要前者放行、後者買單，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當然，由曹慧姝領軍的野村證券，一一年除了在聯電ＥＣＢ發行案表現亮眼外，其實在聯電案子的一個月前、也就是四月中，才與摩根大通銀行共同完成觸控面板大廠F-TPK（宸鴻）的四億美元ＥＣＢ海外承銷案，共創下「轉換價格一○七一．八四元史上最高」、「轉換溢價三二％為○四年以來最高」等五項紀錄，震撼外資圈。

聯電五億美元與F-TPK四億美元ＥＣＢ，剛好就是一一年前兩大發行金額最高的海外債券籌資案，也使得野村證券以四．五億美元坐穩「海外債券承銷一哥」寶座；而曹慧姝這位過去鮮少浮上枱面的外商投資銀行家，究竟有什麼樣的本領，在以男性為主的台灣投資銀行圈異軍突起，成為目前外商投資銀行唯一的女性總經理？

「野村證券是日系券商，企業文化向來保守，但這次竟然破例，拔擢外國籍女性成為海外分公司負責人，也是唯一的一位，可見對Amy曹（曹慧姝的英文名）的重用。」一位對日本金融業充分瞭解的重量級人士表示。

約莫五、六年前，由女性出任台灣外商投資銀行主管曾蔚為熱潮，但都屬歐美系統投行，包括美商高盛余佩佩、摩根士丹利林水仙、瑞銀陳嫦芬、美林黃慧珠當時甚至被喻為「四大金釵」，只是物換星移，四大金釵陸續卸下相關職務後，讓女性掛帥議題在外資圈冷卻許久。

律師背景  在花旗練就基本功

直至一一年五月，原負責野村證券投資銀行部門主管的曹慧姝，從轉任顧問的翁明正手中接下台灣區總經理職務，今年才四十出頭的她坦言，角色轉換，要面對的挑戰更難更高，過去只要將投資銀行業務負責好就可以，現在戰線還拉長到證券等其他部門，甚至還要代表公司與政府機關溝通，但也因為如此，她才知道要學的事還有很多。

比如，外商銀行組織雖然精簡，但仍然存在著前台與後台彼此溝通不足的問題，導致私下頗有怨言，曹慧姝知道這會造成工作效率降低，有著溫婉個性的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大家找來開會，開宗明義就是要大家把話講清楚，也藉此聯絡感情。

有別於一般女性投資銀行家的強勢犀利，外表清新有如學生、臉上始終掛著淺淺微笑的曹慧姝，擁有律師執照，第一份工作就是在理律律師事務所服務，因為律師專業訓練，讓她在與客戶溝通時，可以第一時間排除企業可能面對的法律問題，省下更多時間成本。

三年後，曹慧姝決定要踏入金融圈，經過當時老闆郭明鑑與韓蔚廷的面試後，正式成為花旗人。首先投入當時競爭激烈的商人銀行處（就是投資銀行前身），之後又內轉至企業金融，負責產業及客戶管理業務，那時就與同為花旗人的前長官翁明正熟識。在這段期間，曹慧姝練就專為企業設計金融商品的能力、奠定基本功，讓她在日後的投資銀行領域更駕輕就熟。

曹慧姝回憶：「那段在花旗接受專業訓練的日子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因為投資銀行業務不是只有單純的替企業到海外籌資或擔任購併顧問而已，從中衍生出來的商機還很多，舉個例子，國際知名私募基金ＫＫＲ與國巨向政府機關申請下市前所做的融資業務，就是由野村擔任融資顧問，因為ＫＫＲ對於我過去自花旗企金授信業務開始，為私募基金在台灣籌資顧問的經歷非常信任。」

翁曹連線  續創投行佳績

因此，曹慧姝會告訴許多一心想進投資銀行的年輕人，「不要忽略先前在其他專業領域的訓練」，因為終有一天，歷練都會派上用場，會讓日後的路走得比別人寬廣。

之後，曹慧姝又轉到由杜英宗所帶領的投資銀行部門，直到前花旗長官翁明正率領雷曼兄弟在台灣投資銀行攻城掠地之際，○七年大動作挖來曹慧姝，「翁曹連線」讓當時不看好雷曼兄弟在台投行業務的同業，硬是把話吞了進去。

日後，即便雷曼兄弟倒了、新老闆換成日本人，「翁曹連線」還是在台灣投資銀行領域維繫著強權地位，讓野村證券在台灣的業務耳目一新。

曹慧姝自己則說，日本總公司給予的資源很多，兩邊溝通尤其直接，「至少我可以毫不遲疑地打電話給日本老闆請求支援。」一一年底日本總公司副社長甚至應她的要求，親自飛來台灣拜會重要客戶，也因此促成一件大案，可見總公司對她的器重，也讓曹慧姝非常感動。

「Amy永遠在細心地幫客戶思考更好的答案，」她的前長官翁明正說。

這位自去年開始，在亞洲投行圈快速竄紅的女性，繳出了第一張漂亮的成績單，她會是繼余佩佩、林水仙之後的另一美麗新星嗎？市場都很期待。

曹慧姝
現任：港商野村國際證券台灣區總經理
學歷：東吳大學英美比較法學組法學學士、美國波士頓大學國際銀行法法學碩士
經歷：理律法律事務所銀行證券組、花旗營行企業金融處產業主管暨副處長、雷曼兄弟資深副總裁
婚姻：未婚

摩根大通仍是去年海外籌資總冠軍，證明錢國維薑是老的辣！

景氣跑來亂  2011年企業海外籌資市場「上冷下熱」

「2011年全球景氣變化之快，恐怕直逼2008年金融海嘯，對向來看景氣變化吃飯的企業海外籌資而言，更是莫大的挑戰！」回想起2011年海外籌資市場氛圍的「善變」，港商野村證券台灣區總經理曹慧姝至今仍印象深刻。2011年上半年景氣看起來「沒那麼差」，企業赴海外籌資甚為踴躍，投行甚至樂觀預期可比擬2006年、2007年，但在四月F-TPK〈宸鴻〉、五月聯電、七月台玻與中鋼等三億美元以上的大案子結束後，市況急轉直下，直到年底都「靜悄悄」，包括東元、昱晶，遠銀等有籌資需求的企業，紛紛轉為觀望。

一位美系投資銀行主管形容得很貼切：「財務體質較佳的科技廠商根本不缺錢，因此談不上籌資需求，而需要資金的企業好像又特別容易受到景氣影響，從2011年中就已開始嗅到這樣的味道，只是沒想到景氣惡化的速度這麼快。」

不過，靠著前七月的熱度，2011年對投資銀行業來說仍算是豐收的一年，以ＥＣＢ發行為例，前三名分別為野村證券、巴克萊銀行、摩根大通銀行的4.5、3.95、3.5億美元，至於全球存託憑證〈GDR〉發行，前三名分別為瑞士信貸、摩根大通銀行、摩根士丹利的6.234、4.131、3.306億美元，若將ＥＣＢ與GDR加總，則由錢國維領軍的摩根大通銀行以7.631億美元奪冠，證明薑還是老的辣！

企業籌資發行條件，某種程度上也反映資金供需雙方的談判籌碼，曹慧姝以ＥＣＢ為例指出，景氣一出現變化，銀行給予資金交換〈Swap〉的利率也會跟著調整，市況好時，利率以LIBOR加碼不到一個百分點的風險貼水〈risk premiue〉，反之則拉高風險貼水的幅度，以目前景氣狀況來說，銀行連要籌資的公司名字都沒問，「沒有加個3％根本連談都不用談！」等於大幅拉高籌資門檻。

因此，回頭來看F-TPK與聯電的ＥＣＢ籌資案條件，只能說F-TPK與聯電的「運氣」實在太好了，畢竟企業海外籌資與否，靠的是國際機構投資人「信心強弱」來決定要不要買單，財務體質再怎麼好、產業前景再怎麼亮麗的企業，遇到不景氣也只能暫停籌資，選擇不與景氣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