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能夠撐過這一關的銀行,我相信不超過十家!」華僑銀行董事長戴立寧在擠兌風波平息後說。
衝勁十足的戴立寧,八十六、八十七年連續兩年交出有盈餘的成績單後,八十八年因為逾期放款激增,不得不增提呆帳準備,使得去年出現十七億元赤字,成為虧損第四大的國內銀行,逾期放款比率也在八十八年底攀高到九.九%。
沒有想到,就在財務報表公布僑銀催收款高達兩百多億元,傳出財政部指示其他銀行評估接手的情況下,僑銀二度擠兌,擅長危機處理的戴立寧,搶到第一個時間點,親自赴立法院財政委員會報告,說明僑銀逾期放款的情形,後來他發現現場媒體對逾期放款似懂非懂,立刻改口用每股淨值九.二一元說明僑銀的價值。
不料,提出「淨值說」代替「逾放說」,大家是比較懂了,卻引來財政委員會立委羅福助叫陣,羅福助說戴立寧騙人,如果僑銀價值九塊多,他立刻進場買進,當天僑銀市價只有四塊多,兩個人在立法院的這場「意外」衝突,更使得僑銀每股九.二一元淨值的消息曝光,擠兌事件也提前落幕。
擠兌平息了,流失的存款也一點一滴回流了,不過,這位曾經和現任央行總裁彭淮南為了開放外資,大打舌戰、筆仗的財經界才子,這次真的生氣了,決定為這次風波討回公道,不止按鈴申告中時報系,更決定向在事件中喊話要和其他銀行連手接下僑銀的高雄銀行董事長陳建隆提出告訴。
這是第一次銀行董事長告銀行董事長的誹謗、妨害信用案,財政部次長陳●在委會打圓場說:「孔子說:『必也無訟乎。』」飽讀古書的戴立寧也把孟子的話「改版」說:「予豈好訟哉,予不得已也。」說明他採取法律行動,保護僑銀的立場。
另一方面,去年同樣稅前虧損十七億多元的高雄銀行,成為戴立寧的「被告」。高雄銀行在民營化後的第一年大幅打銷呆帳及提列呆帳準備,導致去年大幅度虧損,不過,高銀的股價卻因為逾放比一口氣掉到二.七六%,而大幅彈升,員工士氣因為壞帳轉銷而大為振作。
美式管理作風的高銀董事長陳建隆空降高銀後,把高銀翻兩番,員工人數從一千三百人,減少到八百多人,但是,也因為強勢的作風,引起不少員工的反彈,許多在民營化後離開的員工,包括前任副總經理紛紛出面抗議。不過,當地人士指出,高銀把過去不良放款打掉,但是,高雄地區的產業本來就是以鋼鐵、塑化為主,傳統產業景氣不好,高科技產業客戶又甚少和銀行打交道,在地的高銀想要重新出發,有地域上的限制,現在逾放解決了,將來業務如果沒有調整,情況還是沒有兩樣。
今年第一季高銀每股淨值二十三元,僑銀九.二一元,五月三十日收盤價,高銀十六元,僑銀四.九元,以每股淨值、股價來看,高銀都遠勝過僑銀,但是,高銀的總資產一千七百億元,僑銀總資產三千億元,高銀僅及僑銀的五六%;員工人數,僑銀兩千多人,高銀才八百多人,規模相差太大。難怪高銀在僑銀擠兌時突然表達接手意願,讓金融界人士認為高估自己的實力。
陳建隆積極北上逐鹿,為高銀開疆闢土的企圖心旺盛,他確實曾經表達想要接手僑銀的意願,但是,高雄在地人士認為,陳建隆只是想替高銀製造一點好消息,好緩和內部紛亂的人事,真要合併別人,實力不足。
戴立寧、陳建隆都是主管機關派來整頓銀行的專家,一北一南,都有成績,這兩位頗有名氣的銀行董事長,萬萬沒有想到,下一次見面地點竟然是在法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