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年火熱的AlphaGo，讓世界各地的AI討論更為沸騰。但很少人知道，趨勢科技董事長張明正，也曾與本因坊棋王王銘琬投入AI研究，更在今年五月WannaCry一役打下漂亮的防守成績。
曾得到本因坊頭銜的王銘琬，可能是最接近AI思惟的職業棋士，他以概率建立直覺的「空壓法」棋路聞名，頗似電腦運作的邏輯。當他三年前提出有可能開發出宛若人的直覺的圍棋AI，張明正眼睛一亮，「棋力怎麼可能三段、五段，餵進去竟可打敗九段，這對我們programmer來說沒辦法想像。我就全部賭下去。」他笑說。
二○一四年，王銘琬與趨勢科技團隊一頭栽進圍棋程式「GoTrend」的研發，成軍三個月，就拿到世界圍棋程式指標性賽事「UEC盃」的第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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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論是王銘琬或張明正，都沒料到AI的進展如此迅速。GoTrend團隊奪得好成績過了幾個月後，Google旗下DeepMind開發的圍棋程式AlphaGo，宣布擊敗歐洲職業棋士冠軍樊麾。
有如骨牌效應，在全世界的注視下，AlphaGo在短短兩年內，從業餘棋士水平一路過關斬將，打敗了韓國天才棋士李世乭（音石）、中國圍棋神童柯潔，躍上世界棋力第一的寶座。這是王銘琬一開始預估電腦要花二十年才能達到的目標。
「李世乭與AlphaGo的對弈，是人類最接近AI棋力的時候。」王銘琬說，「跟柯潔的比賽讓人類非常明確知道，AI的能力一定高過人類，人和AI比賽的想法可以完全放棄了。」
為什麼圍棋有如此重大的指標意義？王銘琬分析，圍棋變化數是十的三六○次方，西洋棋則是十的一二○次方。變化量尚不能相比，勝負的形式也不同：象棋與西洋棋等大多數其他棋種，擒王後棋局即結束，而圍棋目的在於棋盤中占據大於對方的領域，較為符合現代社會運作的邏輯。
不只難度更深，在圍棋界「下一盤棋」意義並不只單純對弈。一盤棋末了，不用一字一句，雙方就會熟稔彼此的思路與個性。王銘琬認為，這也是DeepMind選圍棋作為AI最前線的原因──圍棋等於人類與AI溝通的橋梁。
AI與李世乭對弈唯一的一場敗仗，是AlphaGo在形勢緊張之時，在外圍下了幾手低級錯誤，而不積極紓困緊張的中央棋形，拖延棋局進行。「這是AI最大的弱點：水平線效果。」王銘琬分析，「這有點像AlphaGo在逃避現實，程式認為看不到的問題，就不需要解決。」這個弱點十足珍貴，DeepMind大張旗鼓、祭出重金，就是希望人類幫忙AI「糾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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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趨勢來說，探索深度學習也只是剛開始。團隊從GoTrend的經驗了解到深度學習的潛力，試著將深度學習結合病毒及垃圾郵件篩選的老字號服務（即郵件信譽評等）。
「過去我們都是用關鍵字抓垃圾、病毒郵件，可是一直沒有辦法達到百分之百，」張明正說，總有小於二％的漏網之魚，必須透過人為檢查，耗時耗力。
他們改餵給機器所有垃圾與病毒信，訓練機器判讀惡意信件。巧的是，今年四月趨勢的深度學習功能一上線，造成全球嚴重疫情的勒索病毒WannaCry前腳就至，「WannaCry在歐洲引發了大地震，我們的客戶沒有一家被勒索，」張明正很驕傲，「這個成功案例，讓趨勢裡每一個工程師都開始動腦筋，思考怎麼運用AI！」
出師告捷，趨勢科技在日本掛牌的股價自五月至今漲幅高達一五％，「還會再漲！」張明正樂觀預估，WannaCry代表電腦病毒大規模疫情重返，且漸趨集團化，而深度學習將是趨勢對付疫情的拿手好戲，「接下來的日子會很刺激。」
AI並不只為趨勢科技帶來創新，更帶給張明正人生體悟。「人生八成是『未知的未知』，你應該活在未來你也不太確定的人生。」王銘琬在旁頻頻點頭。從科技、圍棋及AI連結人生，兩人站在前線，看著人類對AI的焦慮，表情卻添了幾抹禪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