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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亞迪惹上富士康 投資人不背書 P.90

比亞迪惹上富士康 投資人不背書 P.90

在比亞迪的競爭下,富士康今年全年獲利只有個位數增長,而且,去年十一月至今,富士康的股價由高點回落超過四○%,同期比亞迪卻勁升三.五倍。四十一歲的比亞迪董事長王傳福,正是採取鴻海當年逆向整合的手法經營。

十二月二十日上午十點,比亞迪(一二一一 HK)終於「成功」將手機零件及模組業務分拆,以比亞迪電子(○二八五 HK)的名義在香港主板上市,集資近六十億港元。

即使遭遇港股空襲,以致公開招股認購不足,而且對手富士康還控告比亞迪盜用商用機密,但這一切並未影響比亞迪創辦人兼董事長王傳福愉快的心情,他顯然對記者連串的提問有備而來,他表示:「國際配售反應很好,只是公開部分認購不足,不過對於招股有八○%的股份由基金認購感到滿意,對股價有穩定作用。」

對於記者詢問:「比亞迪不利的司法鑑定已經出爐,公司是否需要提撥訴訟所需經費?」一事,王傳福也是以平淡的聲調重申:「毋須為此提撥準備款項,一切都是傳媒不實報導。」

上市首日就跌破承購價

十二月十一日,距離比亞迪電子上市不到十天,富士康控訴比亞迪竊取商業機密一案,中國最高法院委託的北京九州世初知識產權鑑定中心所做的初步報告對比亞迪不利。

一直強調訟訴是富士康害怕與比亞迪電子競爭的王傳福,透過香港聯交所發出的通告卻迴避評論,只說:「董事會得悉近日有多份台灣及香港報章文章,均報導指出一家北京專業鑑定機構已發表其所編製的鑑定報告……直至本公布刊發日期前(十九日),鑑定報告尚未發表……」。換言之,王傳福並未否認有此項報告。

受到港股空襲以及訴訟的影響,比亞迪的公開發售部分只有約四○%的散戶認購,散戶更有機會百分百獲分發比亞迪電子的股份,這是近年港股新股上市鮮有的現象,令該股首日掛牌便跌破十.七五港元的承銷價。不過,之後股價往上衝,二十四日股價一度突破十四港元,顯示市場對其未來的展望仍然樂觀。

「比亞迪電子的出現的確對富士康構成影響,特別是五十美元以下的廉價手機市場影響尤其明顯,因比亞迪正針對這一塊業務與富士康競爭;如此一來,一定會拉低富士康的利潤。」一名工業分析員指出,未來五年手機平均售價只會介於一四七.二美元至一五六.三美元之間,加上主要客戶摩托羅拉前景未明的「雙重打擊」,富士康的前景確實有些緊張。

事實上,雙方結怨「源遠流長」,早在比亞迪由手機電池進軍零件及模組業務,與富士康「搶生意」即開始,不過訴訟的導火線源自○五年的一場挖角風波。

當時,多位富士康高級管理及技術人員被挖到比亞迪,不過富士康卻認為這些幹部帶走多份保密文件,為比亞迪制定與富士康手機業務相近的生產流程。富士康為此提出超過五十億港元的索償金額,相當於比亞迪電子去年盈利的七倍。

以鴻海戰法跟鴻海打仗

過去一年,富士康的盈餘複合年增率由一.一六倍,暴跌至分析員估計的六%,稅前息前獲利(EBIT)的邊際利潤預期將連降三年,○九年時低於四○%。相反的,比亞迪在短短三年間,由原來專注生產手機電池轉型發展汽車,並切入到除手機晶片外所有手機零件業務,還成功在富士康手上瓜分部分諾基亞的訂單。

比亞迪打擊富士康的手法,就如同當年的鴻海。比亞迪是由手機電池為起點,鴻海則由連接器等核心零件開始整合整個產業鏈。與富士康相比,後起的比亞迪面對的問題在於鴻海已經構築的專利技術門檻。

不過,相對於郭台銘早期被外商控告,因此培養出重視專利研發與申請的文化,但王傳福卻完全不想理會智慧財產權。他表示,「新產品的開發,六○%來自文獻,三○%來自現成樣品,另外五%來自原材料等因素,自身的研究實際上只有五%左右。」因此,他產品研發策略是大量採用不含專利的技術,將有關技術組合成比亞迪的創新。

也因此,在比亞迪電子掛牌前夕,上海易繁諮詢公司指其有三大風險:第一是太偏重單一客戶,諾基亞占比亞迪電子上半年營收的七六.四%;第二則是使用富士康的機密資料,萬一被罰款麻煩就大了;第三則是其收入為美元,但成本是人民幣,有明顯的匯兌風險。其中三個風險中又以第二項為最大。

其實,別說富士康,就連世界第一大車廠豐田,王傳福也照模仿不誤。○五年推出的比亞迪F3轎車,與豐田花冠(Corolla)高度相似,而且兩者的零件可以互通,但豐田卻奈何不了比亞迪。

王傳福自有他一套的模仿策略:「譬如汽車的外觀有五幅照片,前面、後面、側面、正上方及斜上方,這五幅照片都相似的話可能是侵權,但只要其中一幅照片風格完全不一樣,其餘的完全一樣也不算侵權。」王傳福還積極修改別人的專利,納為自己擁有的專利。

比亞迪迴避專利與模仿的特色是:不以模仿產品為目的,而是以掌握開發平台為目標。正是這個原因,讓比亞迪從富士康搶走大量手機代工訂單,特別是成本較低、技術密度小的訂單。至於富士康則經常圍繞一個核心專利設立一堆相關的專利,並在出現糾紛時透過訴訟解決。

能仿則仿 不能仿則挖角

比亞迪除透過代工程序模仿產品,對於技術密度高的產品,則索性以高價挖角,最近便成功挖走掌握MIN專利技術的富士康日本研發高階主管,掌握這種將金屬粉末提高純度的冶金提煉合成技術後,將有助提高產能、降低損耗以及防腐蝕、延長使用期限、降低成本。

如此一來,比亞迪便由低技術層面進入高技術層面,直接挑戰富士康。這也讓富士康按捺不住進行反擊。

王傳福與郭台銘另一個相似的地方在於企業內部控制。熟悉郭台銘的人都知道他「獨裁為公」的管治手法;在這一點上,王傳福與郭台銘相似,都是自信滿滿,認為民主是最沒效率的做事方式。

比亞迪有二十八個不同的部門,每一個重要的零件都會成立單獨部門,一至十是手機零件的相關部門,十一至二十八是汽車零件相關部門;例如部門七主要業務是照相機鏡頭,部門十三是汽車設計部門,負責新車模型。二十八個部門的總經理均須向王傳福直接匯報,每季均由王傳福直接考核。

任何部門要發展新業務都要向王傳福遞交可行性報告,能說服他,就可以做,否則就不行。作為比亞迪的大腦,王傳福所信奉的是將資訊流做到最單純、最簡單,也就是市場和研發在他身上合而為一。王傳福在內部控管上與郭台銘作風相同,不同的是郭台銘的內外都是霸氣,而溫文的王傳福卻是外柔中強。

應郭台銘邀請,王傳福數年前曾見過郭台銘;不過,郭台銘沒料到王傳福數年後會成為他最頭痛的競爭對手,而且是用郭台銘的經營手法來搶郭台銘的生意。看在辛苦建立鴻海帝國的郭台銘眼裡,心中最痛恨的,大概就是像王傳福這種心中完全不管智慧財產權的人吧!

目前,市場普遍看好富士康的訴訟策略,像香港法巴證券分析員王華將富士康的投資評級由原來極度悲觀轉為極度樂觀,評級由「沽售」轉為「買入」,目標價上看二十五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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