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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虔生臥薪嘗膽五年 P.76

張虔生臥薪嘗膽五年 P.76

五年前的一場口水戰,日月光高層雖極力淡化,但許多主管仍銘記在心,五年後的今天,日月光的鬥志有增無減,如今戰爭即將分出勝負,公司上下更是枕戈待旦,希望能一舉超越安可,一吐五年來的悶氣。

「烏雲蔽『日』時乃現,迷霧遮『月』盈轉虧,世事原『無』百日好,人生華『光』需修行。」這句念起來剛好是「日月無光」的打油詩,是一九九七年底,南韓安南半導體公司( Anam )社長金武在台灣的報紙上消遣日月光的字眼。

事過境遷五年餘, 許多人都漸淡忘,安南也已更名安可(Amkor )並在美國上市,但對於日月光董事長張虔生來說,卻是擱在心裡多年的奇恥大辱。五年來,張虔生朝思暮想的就是如何超越安可,而這個念頭的實踐,從來沒有像今年那麼的真實和接近。

日月光創立至今已十九年,去年的營業額已穩居全球第二大半導體封裝測試集團,緊跟在安可後面,也遙遙領先第三位的矽品集團。事實上,日月光去年第一季的單季營收,還一度追平安可,給這家已占據第一名寶座多年的對手相當大的壓力。今年,日月光預估成長兩成,許多外資券商則估測安可的業務極可能衰退,這一進一縮,日月光極有可能躍居世界第一。

「日月光的優勢,是因為與晶圓代工廠商深入結合,再加上購併策略及財務健全,讓我們能夠逐步逼近安可。」日月光副總經理董宏思指出,日月光的優勢,剛好就是安可的缺陷,只要繼續發揚光大日月光的優點,今年挑戰龍頭地位的機會將大增。


安可向後退 日月光攻城略地

董宏思並未說大話,若統計最近五年安可與日月光營收的複合成長率( CAGR ),日月光的成長值高達二一%,但安可竟是負三%,換句話說,五年來,安可不僅原地踏步,還向後倒退了一些,但日月光卻不斷攻城略地,搶占市場,從不及安可一半的規模,到如今可與其並駕齊驅。

事實上,日月光成功的原因,當然是因為搭上台灣晶圓代工產業高成長的順風車,許多客戶在台積電做完晶圓,便把產品拿到日月光進行後段的封裝測試,也正因為日月光這種驚人的成長速度,讓成立至今已三十五年的安可,在五、六年前就把日月光視為頭號對手。

一九九七年底發生的「日月無光」事件,基本上就是兩大廠激烈競爭下「擦槍走火」的結果。

當時安可的營業額是整個台灣封裝業營業額的一.五倍,遙遙領先日月光,但安可由於裁減一個部門的人員,讓日月光對外發表安可發生財務危機,以及日月光要超越安可的談話,引起安可總公司的不滿,認為日月光是乘機在炒作股票,因此才刊登了那則廣告。


擦槍走火 引發廣告挑釁事件


不過,安可不只是在報紙刊登廣告而已,為了模仿日月光與台積電的模式,安可也耗資十餘億美元設立一座八吋晶圓廠,目標鎖定與台積電相同的晶圓代工。不過,由於晶圓代工與封裝測試差異甚大,安可不僅沒有得到垂直整合的好處,反而在最近兩年擴大虧損金額,讓安可向來較弱的財務體質更加惡化。

經過幾年的運作,安可現在已充分了解,晶圓代工業並非其事業核心,因此陸續將晶圓廠的持股轉售給東部電子(Dongbu )。另外,安可的負債總額近十八億美元,約占資本額的七成,由於長期使用高槓桿操作,加上近幾年公司獲利情況不佳,因此債權銀行也要求,安可每年的資本支出只能在一億美元左右。

這項限制無疑是對安可最大的致命傷,以去年及今年的資本支出來看,安可去年只投資了○.九五億美元,今年大約也在一.二五億美元左右,但日月光兩年來的投資額分別是四.二億美元及五億美元,二○○一年的投資額也在三億多美元,主要的投資都放在高階製程技術的擴充,也因此讓日月光的營收得以後來居上。

而安可最弱的財務,正好是日月光的強項。日月光的財務操作向來靈活而且具有前瞻性,這群團隊主要來自花旗銀行,近年來更積極延攬包括高盛、摩根、雷曼兄弟等各大投資銀行及國內外券商的分析師,讓日月光在大軍開動前,糧草都已預先準備好;例如在二○○○年景氣還沒下來前,福雷電子及日月光分別赴海外募得二.七億美元及一.四億美元,二○○一年還陸續向國內外銀行團募到總額達新台幣一八二億元的可轉債,讓日月光集團能夠順利度過寒冬。


戰前備糧草 日月光順利過冬

日月光能夠與安可一較高下,一九九九年大舉發動的購併策略,也是一個里程碑。當時張虔生就很清楚,「如果要與歷史悠久的安可競爭,日月光亟需擴增產品線,並進行更大膽的國際布局。」

因此, 趁著當年整合元件大廠(IDM )積極進行外包策略時,張虔生買下摩托羅拉在中壢及韓國的廠房,補足通訊產品線的不足,並藉此在安可的大本營韓國建立灘頭堡。 接著他又在矽谷購併 ISE 公司,將據點伸至新大陸,並補足前段工程測試的生產線,將過去最弱的項目補齊。

同一年,日月光也趁著環電出現財務危機,從原來大股東手中買下主導權。環電主要產品線與日月光有較大差異,但日月光主要是著眼其客戶關係,例如環電與IBM、傑爾(Agere )及戴爾等客戶關係深厚, 另外環電目前切入的 LCD (液晶顯示器)控制板, 也與日月光接的 LCD 控制 IC 封裝業務有相互拉抬的效果。

在日月光大規模購併展開的同時,安可也沒有閒著,而是把購併目標伸向台灣,陸續購併了原來聲寶投資的上寶半導體,以及台積電與宏電投資的台宏半導體,這些廠房目前均已整合進安可的營運體系,不過,雖然安可增加在台的據點,但目前效益似乎還未完全顯現。

安可雖然有諸多弱點,但由於多年來在整合元件大廠的耕耘相當深,仍是日月光要努力追趕的地方,同時,安可已先行到大陸布局,相對來看,台灣政府尚未開放封測業赴大陸投資,日月光的布局自然會稍微落後,未來安可若在中國搶得先機,日月光的奪冠之路也不見得就是一片光明。


排名沒有意義 獲利才是重點

經過這幾年的殺戮戰爭,許多半導體封裝測試公司都出現大幅虧損,目前投資人最關心的問題還是在於,如果日月光今年能夠擠進世界第一強,卻依然無法賺錢的話,那麼爭第一位有什麼意義?

董宏思說,「沒錯,我們也相當了解這種現實,這也是日月光當前最重要的目標,我們不會為了爭奪營業額而犧牲利潤。未來兩、三年,日月光將以追求獲利為公司最重要的前提。」

去年日月光在封裝業務上是賺錢的,但測試業務因為過去幾年投資成本大增,加上市場殺價又太劇烈,因此測試部分出現虧損,目前日月光的新投資,都投入到高階的封裝及測試業務,同時也趁著安可無力大幅加碼投資時,大舉調升高階技術的比重,預計去年只占兩成以內的高階產能,今、明兩年將可提升到四成至五成,以提升整體獲利水準。

一位日月光的高層主管說,五年前的一場口水戰,雖然高層極力淡化,但是許多主管還是銘記在心,經過五年的臥薪嘗膽,日月光的鬥志有增無減,如今戰爭即將分出勝負,公司上下當然更是枕戈待旦,希望能一舉超越安可,一吐五年來的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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