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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大崩壞? P.102

出版大崩壞? P.102

二○○二年,台灣出版業面臨最寒冷的一個冬天,不但下游的書店倒聲連連,甚至連幾家連鎖書店的龍頭大哥,也相繼傳出財務調度困難的流言;不過,即使在這樣的困境下,還是有一些書局在逆境中求生,創造不景氣中的暖冬。

二○○一年,尖端出版發行了日本作家小林一博所著的《出版大崩壞》,成為這兩年台灣出版業最流行的一本書,該書細數日本出版業慘狀,與台灣如出一轍,讓業界人人看了無不心有戚戚焉。

在台灣,因為閱讀風氣不夠盛,出版業往往成為景氣的末梢,也就是人們要有錢到某種程度時,才願意掏腰包買書;然而一旦景氣欠佳時,人們第一個縮減的就是購書預算,出版業自然成為第一個感受到景氣寒流的業種。

近日經過書店,會發現裡頭看書的人變多了,但實際上掏錢買書的人卻變少了。不少書店老闆都有這種感受,店裡的人潮變得擁擠,可是營業額卻沒有上升,再加上四大連鎖書局的前三大:金石堂、誠品與新學友,在過去一年中都曾傳出財務調度困難的消息,這個冬天對出版業來說似乎特別冷。


供過於求──庫存壓力節節升 暢銷書迷思 同類書種充斥

一九九六年可說是台灣出版市場的顛峰期,市場規模攻破六百億元;不過,六年下來市場卻沒有擴張太多。反倒是出版業的各個環節,包括出版社、發行商與書店,自從六、七年前開始,因對市場過於樂觀而過度投入,導致惡性循環的結果陸續出現。

惡性循環的元凶之一,是出版社陷入所謂的「暢銷書」迷思裡,競相出版流行書種。以這兩年最紅的《哈利波特》為例,前三集每集估計賣了上百萬本,第四集估計也超過五十萬本,皇冠出版社因為這套書,在這兩、三年內就有十億元以上的營收。

當時書市一片大好,經銷商也極力搶攻市場,每家書店幾乎都同時與三至五家的經銷商有合約關係,因此出版社每發行一本有「暢銷書架式」的新書,每家書店就會同時從不同的經銷商處重複收書,對書店來說,反正書賣不掉還可以退,但是對經銷商與出版社來說,退書率就從三年前的三成,快速累積到今年的五成,庫存壓力十分龐大。


瘦身計畫一波波──上中下游連坐遭殃

九九年的九二一大地震,也震出了台灣出版業的危機。據統計,在九二一後,超過兩百多家(多半集中在中部)的中小型書店結束營業,這個數字占了全台灣書店的五%。到了二○○一年,新學友、金石堂也傳出票款延期支付,或發不出薪水等問題,以金石堂為例,分店的家數從極盛時期的一百一十八家,至今縮減至一百一十二家,業界並盛傳二○○三年金石堂還有新一波的瘦身計畫。

書店是出版業的末端,通路出現問題,連帶爆發出版業一連串的財務問題。一年後,全台灣五十多家的書籍發行商,又倒了約十五、六家,再加上納莉風災的影響,庫存書籍的店面或倉庫毀於一旦,出版業上、中、下游紛紛受到巨創。

出版業雖然一片倒聲,但是業者還是勇於找出新出路。以成立超過二十年的建弘書局來說,早年經營教科書市場累積雄厚的實力,除了書店之外,建弘旗下還擁有印刷廠與沖印廠,總經理林世楨表示,教科書約占整個出版業四成左右的市場,景氣雖不好,但是受到的影響相對較小,以建弘書局重慶南路總店來說,生意幾乎沒有受到影響。


教科書不受景氣影響──建弘中南部連續展店

五年前,建弘開始與五南圖書合作,在中南部陸續開了七家書店,經營情況也相當穩定,於是建弘從二○○一年下半年開始,以一個月一家的展店速度,在台北市迅速開了九家分店,從裝潢到房租押金,每家店至少花了一千萬元投入,在業界引發相當大的話題。

這樣大手筆的動作未必能竟全功,林世楨表示,其中開在華山特區與永安捷運站的兩家分店,雖然平時人潮不少,但是附近沒形成商圈,人潮聚了又散,很少人會進店裡買書,營運不如預期的情形下,他決定急流勇退,半年內就結束這兩家店。

至於其他新開的七家店,營運狀況則已經步上軌道,而其中在芝山站、京華城對面與峨嵋街的三家分店,他採取加盟丹堤咖啡複合式經營模式,兩、三百坪的空間內,有四分之一的空間是咖啡廳,可以聚集人潮又可以帶動書店買氣,對傳統書店來說,算是另闢蹊徑的新意。


窮則變,書店也賣咖啡  去大陸,投資大、回收難

再以專做語言教材出版的三思堂來說,媒體出身的董事長施孝忠就表示,整體的出版業景氣雖不好,但是三思堂還是不斷找永續生存的機會,過去一年內,為了培養出消費者的使用習慣,他投資了兩千萬元製作了一個免費使用的語言網站,其中包含英、日、韓三種語言的基本學習功能,另外也將陸續投資三、四千萬元製作語言學習的光碟教材,將目標放在廣大的華人市場。

為了測試大陸市場,施孝忠不但與北京的廣播電台合作製作英語教學節目,二○○二年二月也和天龍書局、五南圖書……等十三家同業,共同投資一千三百萬元台幣,到福州開了一千坪的大賣場「閩台書局」,雖然這幾個老闆坦言,到大陸投資不易回收,這筆錢並不預期能夠賺回來,但也是為了度寒冬。

只是,出版業者才想方設法要殺出低迷的景氣魔咒,緊接著又要面臨一月一日簡體字版書將合法引進台灣;近十年來,為了節省成本,出版業者大量採用大陸翻譯工作者所翻譯的書籍,當大陸簡體版書大舉進入後,這類書籍即將無法存在於本地市場,對已經搖搖欲墜的台灣業者而言,無異於雪上加霜,得再另謀良策度這道難關,也難怪許多業者紛紛賦起西進頌,準備到彼岸找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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