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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清愿將士用命 打造新統一 P.28

高清愿將士用命 打造新統一 P.28

高清愿施妙手,台灣統一除積極瘦身外並計畫向服務業轉進,大陸統一則專注本業、繼續深耕,集團並有限度地跨入高科技事業;一個面貌一新的統一集團,就在老帥高清愿的領軍下,逐漸成形。

統一集團事業經營,常是後發先至,擅長持久戰。 7-ELEVEn 前後賠了七年,才開始賺錢;成立十四年的台灣家樂福,八年抗戰後才追過萬客隆;統一大陸事業也經過七年赤字經營,至一九九九年才開花結果。

但擅長持久戰的統一,現在陷入了高科技、金融和土地開發的泥淖中;這些產業何時才能轉虧為盈,完全取決於老帥高清愿主導的集團轉形大作戰能否成功……

近月來台灣股市,充滿秋季肅殺氣息,大盤指數跌破四千點,跌幅一成五,食品龍頭統一股價則是在十元上下浮沈。統一高層終於按捺不住,決定斥資四十億元,實施第二次庫藏股,進行面額保衛戰。

統一集團總裁高清愿雖然從不炒作自家股票,但面對統一這艘資本額三四四.二億元的集團航空母艦,繼去年美國九一一恐怖事件後,股價再度向十元叩關,他苦笑著說:「面子洩了了」。

成立三十五年的統一,在台灣食品市場中過關斬將,像速食麵、冷凍調理食品,台灣市占率分別高居五○ % 和七○ %,但在沈重的人事負擔下, 本業營收成長漸漸跟不上資本額成長速度。

早在一九九三年,統一業外收益就超過本業,成為統一獲利的核心,其中通路事業 7-ELEVEn、家樂福更是統一金雞母。 根據財報,台灣家樂福去年營收四六○億元, 占有批發通路四成市場,零售通路龍頭 7-ELEVEn,挾其三千一百四十家分店規模,囊括便利商店產業八成以上的利潤,兩家企業每年回饋母公司利益都十分可觀;重要性與日俱增的大陸食品事業,今年上半年大陸廠獲利五.一億元,大幅超越台灣本業獲利三.九億元。


大陸投資事業開花結果──成為集團獲利重要來源

日盛證券研究員黃淑貞認為,和很多集團一樣,判斷統一股價關鍵,不在本業,反在於業外收益,但統一龐雜的轉投資企業,連高清愿都覺得力有未逮,機構法人更是霧裡看花。比方統一漸入佳境的大陸事業,獲利光芒就很容易被營運剛起步的赤字部門所掩蓋,淹沒於複雜的財報中, 未來如果得以在 A 股或境外掛牌,統一大陸事業經營績效可以凸顯,母公司也得以母以子貴。

表面上,康師傅是統一大陸最大的競爭對手,兩家公司方便麵市占率約五成,主攻中、高價位產品,但是人民幣一點五元以下、規模達六成的低價麵市場,主要打擊手卻是大陸各地方興未艾的國營企業。固守上海方便麵市場,全球最大方便麵製造商南韓農心公司便指出,典型例子就像以石家莊為根據地發跡的華龍,在政府支援下,低價商品橫掃華北、東北市場,更侵入中價位產品。大陸統一方便麵今年上半年出現小賠局面,康師傅和統一不約而同把營運主力轉往飲料市場。

寶來證券研究員文端蓮指出,單價平均三元人民幣的飲料產品,幾乎是中低價方便麵售價的兩倍,統一的果汁鮮橙多和冰紅茶,在大陸銷售紅火程度,雙雙躍居大陸市占率最高產品,今年統一大陸廠獲利可望創新高,飲料市場居功甚偉。

統一能在業外投資開花結果,與台南幫的企業文化有關。研究台南幫十餘年,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員謝國興指出,合夥再生和用人不疑,是台南幫重要企業文化。像統一大陸事業,高清愿完全放手交給事業群副董顏博明和總經理朱光男兩人負責,顏博明企劃通路擴充,朱光男專心於管理和人際關係營運,這兩人「一文一武」,都是統一的老夥計。顏博明在統一集團一待就是三十五年,統一執行副總卸任後,馬上赴前線開戰,他們跟很多統一人一樣,一輩子都為統一賣命。

至於統一在大陸遭遇同是台商的康師傅的激烈競爭,顏博明認為兩者的差距,在於康師傅的通路。特別是大城市外的縣級地區,統一貨品無法到達,對手卻能暢通無阻,顏博明和朱光男特別向高清愿要求給他們三年時間,超越康師傅。而主帥高清愿則豪邁地說,不要瞻前顧後,儘管在前線努力殺敵,不必顧慮後勤支援;這正是統一在多角化發展過程中,能立於不敗之地的關鍵。


高清愿的堅毅韌性──穩住轉投資事業於不墜

長期觀察統一集團事業經營的謝國興,常是後發先至,擅長持久戰。 7-ELEVEn前後賠了七年,才開始賺錢,高清愿多次向他透露,那七年時間每次要說服董事會,讓賠錢貨 7-ELEVEn 繼續經營,即使有如鋼鐵般意志的高清愿,也覺得不免惴惴不安。成立十四年的台灣家樂福,八年抗戰後才追過萬客隆;統一大陸事業也經過七年赤字經營,遲至一九九九年才開花結果,開始獲利。

現任南聯董事長李棟樑苦笑說,設立十五年,帳上產生十億元累計虧損的南聯國際,最後他和顏博明兩人,被高清愿叫來救火,雖然有統一集團背書,但賠錢賠了這麼久,往來銀行高階主管都和他玩捉迷藏,躲著遠遠地;但自從九年前南聯賺錢後,銀行主管常往南聯跑,拜託南聯借錢。

上述這些實例,在在顯示高清愿堅持到底的毅力驚人。

堅持到最後,必定成功的邏輯,在統一跨入高科技和金融業,而遭遇到嚴酷的挑戰。

高清愿向來不願裁員,這也成為統一集團的一大特色。但面對日益增加的員額,高清愿便會適時設立子公司、孫公司,並隨著新事業成立,優先考慮內部人才。對員工超過五萬人的統一而言,內部創業既可鼓舞員工士氣,又紓解集團內升遷緩慢壓力;但統一集團因而衍生出近兩百家大大小小的公司,還是讓高清愿大喊子、孫公司過多,而吃不消。

接近統一生化版圖舵手統一生命公司總經理賴國雄的幕僚便說,別說統一集團子孫繁多,光統一生化事業相關的公司,就令人眼花撩亂,去年初還因此召開前所未有的統一集團生技策略會議,藉機讓相關頭目熟識、交換意見。


投資科技、金融產業──讓統一延續集團成長

電子產品生命周期短、產業的變化速度瞬息萬變,習慣「慢工出細活」決策步調的統一,嘗過不少苦頭。一九九○年前後接手的王安電腦和路明電子,各讓統一大賠五億多元,最近五年統一在電子產業略有斬獲,統懋、統寶和統振等,都有不錯獲利,但限於投資金額和規模,無法成為統一獲利主力。

過去統一在電子業的投資表現平平,雖然漸入佳境,但吃過電子產業變化快速的虧後,統一投資電子業對於風險控管顯得更加謹慎,這是統一未來介入高科技投資的基調。根據統一財報,單一最大投資金額的統寶光電,乍看下統一投入約二十六億元,但佔統寶資本額僅一成,統寶是台南幫集體投資結果,實質上統一集團投入統寶資金約十五.六億元,風險已初步分散。

統一企業經理姚力仁補充說,統寶係由現任台灣電機電子公會理事長仁寶集團董事長許勝雄和日商東芝所主導,統一總裁高清愿和許勝雄私交不錯,兩人常見面,統一又有三席董事、一席監事,對這家投資金額較大的標的企業,應能較迅速掌握營運狀況。

最近幾年,統一也跨足生化科技,企圖以食品科學為跳板,延申統一食品業的附加價值。生化科技產業需要較長時間的投入,部分產品從研發、臨床實驗到商品化上市買賣,動輒十年、八年,日盛證券研究員黃淑貞認為,這一點倒是頗適合統一長期經營,苦盡甘來的習性。

目前統一生化事業,仍是賠錢中,對此高清愿不擔心,因為投資規模和風險控管上,尚屬謹慎。高清愿表示,生化科技和服務業是大勢所趨,統一介入是順勢而為,生化科技也是高科技一環,統一投資高科技「卡憨慢(台語)」,因此投資不能傷到筋骨(食品本業)。依據統一今年半年報,涉及生化科技投資金額約十七.三億元。

高清愿表示,未來統一集團要瘦身,除資源集中發展食品本業外,中央權力更將大幅下放至顏博明、 朱光男、7-ELEVEn 總經理徐重仁、賴國雄等次集團負責人手中。

至於在金融領域,由於必須講究高度專業技能,統一除當金主外,著力點較少。曾任統一證券副總,甫接統合開發總經理的黃春煌感慨地指出,金融業普遍追求短期利益,個人換工作追求利益極大的做法,讓鮮少跳槽,考慮利潤必須兼顧人情義理的統一人,對於彷彿來自另一國度的金融人,無法理解。統一金融事業與同業績效相比,擠不進前三名,仍保有鄉下人率真的高清愿就公開說,包括萬通銀行、萬通票券和統一證等,不排斥找到好婆家,包裹出售。


不動產事業是高清愿最大挑戰

除了本業獲利逐漸下降,高科技和金融領域轉投資事業仍處於賠錢狀態外,高清愿壓力最大的來源,來自於不動產事業。八十七年七月,創台北市信義計劃區天價每坪四百一十萬元代價,土地斥資一二○億元,準備興建統一國際大樓,引起各界側目。

日盛證券研究員黃淑貞表示,雖說這棟大樓股權由台南幫八家企業取得,風險已分散,但是統一集團綜合持有仍接近五成股權,兩年後統一國際大樓興建完成後,如果台灣經濟步上日本的後塵,持續低迷,不管或租或售,勢必讓高清愿陷入頭痛狀態。

但即使面對這些壓力,統一仍積極尋求轉型契機;除了持續擴張大陸事業版圖外,高清愿同時希望活化土地資源優勢,朝向服務業發展,並以這兩大事業版塊,作為建構新統一的主要圖像。


台灣失業問題日益嚴重,高清愿認為服務業才能解決製造業外移後所遺留的就業真空問題。在失業嚴重的高雄地區,高清愿準備斥資三○○億元興建統一夢公園,這個購物中心已在今年八、九月已經動工興建。

高清愿說,周遭的人都說蓋購物中心,風險太大;但他認為現存台灣購物中心,和國外的規模相比,只能說是超大型的百貨公司,只要台灣轉型服務業的大方向不變,統一夢公園規劃得當,就有機會成為南台灣休閒育樂重心。規劃夢公園的統立開發總經理葉致中說,在夢公園交通動線上,已有百米大道,將是夢公園成功的一大助力。

另外, 7-ELEVEn 持股五成的統一高島屋百貨,將在後年加入台北市信義計劃區的百貨大戰。已來台備戰的統一高島屋總經理萩原伸一充滿信心表示,高島屋在日本是百貨業龍頭,沒道理在日系百貨主導的台灣市場扮演跑龍套的角色,統一高島屋將提供令台灣人耳目一新,有競爭力的商品。事實上,統一藉由和高島屋合作,在第二季悄悄從日本高島屋手中,蒐購六分之一天母高島屋百貨股權,未來在百貨業市場,統一高島屋將是匹黑馬。

高清愿決定加重食品、科技和服務業等各次集團負責人的自主性與權責,基本上法人還算認同。寶來投信基金經理人陳莉蓮認為,統一以大陸市場為跳板,衝刺食品本業、台灣市場跨入百貨服務業,謹慎控制涉足高科技投資風險,佐以瘦身計劃,足讓統一這艘航空母艦變得輕盈,獲利火力強化的次集團等護衛戰鬥群,對統一市值回升自然有幫助,只是統一調整的步調,恐怕必須要跑得比台灣經濟惡化速度快才能發揮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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