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一企業自去年起進行一連串轉型計畫,朝控股公司形式發展,先將旗下事業體分成五大次集團,再將本業分成六個群公司,這次又史無前例地一次晉升八位副總,大力培養新一代接班人,從這八位接班候選人名單裡,不單是統一集團總裁高清愿的女婿羅智先浮上台面,同時也凸顯出統一企業世代交替、人才出現斷層的尷尬局面。
統一賣轉投資事業股票能賣多久?
統一總經理的位子人人想爭,但是統一企業總經理的角色既吃重又吃力不討好,林蒼生肩上扛的重擔與挑戰絕不如外界想像的風光,原因出在統一沉重的人事包袱與財務狀況,而這也是統一近兩年來急於轉型瘦身的主因。
從財務數字也可以看出統一企業總經理並不好當。表面上看來,統一一年營業收入高達三百多億元,營業毛利率將近三成,如果成本控制得當,其實本業是賺錢的,但是,事實是,統一的營業淨利率只有一%,本業賺進來的錢都被龐大人事費用侵蝕掉,這是統一本業一直無法賺錢的原因。
本業賺不了大錢,只好靠出售轉投資公司股票來挹注,這就是統一長期股權投資逐年下降的原因,以最值錢的統一超商為例,八十八年持股比率五成、八十九年下降為四五%、一直到九十年第三季只剩下四成,去年還賣了家樂福的股權給荷蘭銀行。出售轉投資股權已經成為統一最近幾年維持每股獲利一元水準的工具,但是,轉投資事業股權有賣完的一天,如果整個營業結構無法調整,統一獲利無法有起色。
人事成本是統一最大的包袱之一,統一的升遷制度幾乎比照政府機關,幾職等領多少薪水是固定的,很多跟高清愿打天下的老員工目前仍在統一做閒差事、領高薪,但對公司的貢獻已有限。從高清愿創立統一企業以來,從來沒有資遣過員工,「絕不裁員 」是統一的原則,而且企業的升遷制度比照公家機關,雖然符合高清愿講求「公平 」,「唯才是用 」的經營原則,三十多年來,卻也增加統一的人事包袱,而且多少阻礙了人才進入統一打拚的意願。
高層主管幾乎當過老師
當年,高清愿礙於學歷不高,離開台南紡織創立統一企業那一年,他四十歲,統一企業草創時期,高清愿事必躬親,連面試搬運工人都親自出馬,讓一群應試者扛著飼料賽跑,跑最快的錄取。當時與高清愿一起打拚,奠定統一企業市場基礎的第一代幹部,如顏博明、林蒼生、林隆義、楊昭等,幾乎都是教職人員出身。
這群老師業務員每天扛著一包包飼料,騎著機車拜訪廠商,在那個年代,老師的社會地位崇高,請老師跑業務賣飼料,比較有說服力,但是老師畢竟不是學企業管理出身,在訂定公司制度時,只好參考政府機關制度,升遷制度雖然公平,但齊頭式的平等很難留住人才,很多統一人在進公司之後,很清楚未來十年自己的位子在哪裡、薪水多少,一個大學畢業生在統一要當到科長至少要十年時間。
人才問題跟接班問題一樣困擾著高清愿。高清愿擔任總經理時,即提拔林蒼生為執行副總,因為林蒼生的長才在規畫企業發展方向,林蒼生升任總經理後,高清愿還把顏博明從南聯國際(統一旗下貿易公司,代理國際知名的飲料、食品品牌)調回統一,擔任執行副總,顏博明專長在業務,統一的食品部(速食、飲料、乳品)能有今天的成績,幾乎都是顏博明一手撐起來。
高清愿原本的盤算是,林顏兩人搭檔能解決統一的財務與人事上的營運瓶頸,但是統一的問題存在已久,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扭轉得了,顏博明沒有交出讓高清愿滿意的成績單,黯然離開權力核心,去年被調到大陸,同年二月正式由財務出身的林隆義接任執行副總一職。
徐重仁最可能接班?
在統一工作三十年的林隆義是高清愿相當倚重的財務人才,高清愿讓業務專長的顏博明從業務方面打強心針未有預期效果,後來他決定讓林隆義從強化內部控管與資金運用效益出發,為統一成立控股公司布局,不過,由於林隆義和林蒼生同年,年底將滿六十歲,兩、三年後,林蒼生一旦交出總經理位子,六十多歲的林隆義接班的可能性極低。
因此,這次統一一口氣升了八位副總經理上來,其實就是為下一個總經理做準備,這八位副總經理未來幾年內的成績單將是董事會觀察的重點,雖然剛浮上台面的羅智先統領三大事業群,又具有國際經驗,但美中不足的是,他手中雖握有統一最多的知名品牌,但是品牌的市場表現未必都是第一名。
統一企業由誰接班?已經成為統一內部最熱門的話題,現階段是以提高企業營運績效為當務之急,這八位「新秀 」三年內都有機會出線,但是,若以統一未來的發展方向││控股公司來看,必須同時具備財務操作能力與業務實力,統一集團高層指出,放眼望去,徐重仁應該是最適當的人選,但是未來充滿變數,誰能接下高清愿的棒子?還沒有人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