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環境下拍出這樣的電影,真的很不容易。」《返校》導演徐漢強這樣說。要如何在資源有限下,完整演出 一部「屬於台灣人的故事」?
電影《返校》改編自赤蠋團隊開發的 2D 橫向式恐怖冒險解謎遊戲,劇情主要以 60 年代戒嚴時期為背景,結合台灣道教文化與鬼怪故事。講述位在山區一座名為翠華中學的高中校園裡,高中生魏仲廷、方芮欣因故被困在學校中,兩人要想辦法逃出學校,但是卻發現學校的各種事物與場景,都有著不為人知、深埋已久的背景故事。
電影《返校》非常忠於赤燭團隊的精神,雖然導演認為,如何把遊戲中的劇情和場景轉化成「電影語言」是最困難的地方,但其實透過電影呈現方式,少了為破解遊戲而模糊故事背景,更能感受當時台灣的政治氛圍。
這是一部,讓人能專心觀賞「屬於台灣人的故事」。
一部屬於台灣人的故事
電影《返校》的劇情透過虛實轉換,一方面忠於遊戲精神,帶給觀眾解謎趣味:到底誰死了?怎麼死?誰是罪魁禍首?另一方面,也為 「現代人」理解台灣白色恐怖歷史的混淆印象,提供新解方。
每當面對「白色恐怖」這段歷史,現在的年輕人經常不解:明明現在生活如此民主美好,為何每到 228 紀念日,就有人對蔣中正銅像潑漆?為什麼每次講到轉型正義,都有人這麼悲痛?
如今,《返校》正透過虛實轉換的場景,一幕幕帶領我們探索台灣的故事。對比於課本上、文本上「白紙黑字」的歷史描述,電影裡講究的配樂和逼真場景,更讓閱聽眾透徹體會屬於那個年代的「毛骨悚然」。
人不是應該生而自由嗎?問觀眾,更問劇中人
首先,電影開頭就問:「人不是生而自由嗎?」
從大家都共同歷經過的「學生時代」, 從學校廣播、升旗典禮到學校教官,每天重複播放朗誦著:「檢舉匪諜,人人有責。 顛覆國家,唯一死刑」,純真的校園卻瀰漫著詭異的政治氛圍,看個「反英國殖民主義」的書,就被套上「共匪」稱號,教官說「有事找我商量」,其實不是為學生好,而是想監控一切。
「人不是生而自由?」
劇情不斷反詰詢問,步步解謎還原當年的狀況,如同在看鬼片的氛圍,每一秒都讓你忘記呼吸。也許有人困惑,為什麼「白色恐怖」充滿「鬼片」氛圍?因為《返校》更想告訴你 「人比鬼還可怕」,在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的情況下,就可能「被消失」,校園中的教官,就如同鬼魅般的存在。
漸漸地你發現,現在我們隨意脫口「抓耙子」、「白色恐怖」、「監聽」等字眼,說來輕鬆,但卻是那個年代的人,最沈痛的告誡。
台灣追求民主的過程,如此「驚悚」卻「暖心」
不過,沈痛不是電影的全部,驚悚、一路毛骨悚然後的感動,更是《返校》的厲害之處。
劇中,籌辦讀書會的張老師因「抓耙子告密」,被國家執行槍決,但張老師卻不怪「抓耙子」, 他說「不是你殺人,是國家殺人」。 且即便讀書會成員已相約,被判刑也不會供出其他人的名字,但到刑求的最後一刻,唯一的活口脫口:「我說是誰都沒差了,我要活下來,要有人記住這段歷史」,為極其殘酷的刑求畫面,注入一股暖流與希望。
而這一幕,也讓看電影的人一陣鼻酸:原來我們現在能享受的自由,是這樣來的!這痛苦過程有如一場「惡夢」,如果醒來後就忘了,該多好?
但就在這時,學校教官問道: 「事情都過去了,就當一切沒發生過,不好嗎?」也 點出部分台灣人面對歷史的方式 ;可劇中女主角內心糾結,不斷浮現「你是忘記,還是害怕想起來」的聲音,讓她最後大喊一句話回應,也似乎在最後給了「白色恐怖」新的解方。
《返校》不只探討過去,還接軌「我們的當下」
《返校》給觀眾的啟示,也呼應了導演徐漢強的拍攝初衷之一:歷史必須被傳下來,而最容易廣而流傳的方式,就是「故事」。
我想,《返校》就是最好的故事,是我們存在的證明。
它傳達的是,白色恐怖不是歷史課本上、冰冷簡短的兩三行字,而是真實發生過的血淚史,讓我們不斷思考:「台灣是什麼?」「台灣人是誰?」「我們經歷了什麼?」然後理解,「自由」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成功的轉型正義是「加害者不會忘記,但受害者也不會害怕想起來」。
如果你看香港反送中事件,經常看到流淚,那麼你更需要到電影院、反芻《返校》。因為和解不是遺忘,唯有真切記得歷史傷痛,才能真正走向集體救贖,而我們也會更珍惜這片可愛的土地一一民主自由的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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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獲報橘授權轉載,【花 102 分鐘致敬台灣民主】電影《返校》讓你一路憋氣重回「白色恐怖」:要有人活下去,記得這段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