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談判代表!」去年十二月一日,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川習會」餐桌上,美國總統川普向中國團隊介紹賴海哲(Robert Lighthizer)時如此表示。然而話才講完,川普手指又快速地在空中比畫。
順著他的指尖望去,在美方談判桌的另一側,是一個身形略顯瘦小、目光卻銳利如鷹的人物——白宮貿易與製造業政策辦公室主任彼得.納瓦羅(Peter Navarro);「這是我的悍將!」川普得意地說。
頂著美國哈佛大學經濟學博士光環、經常在美國財經媒體發表經濟評論的納瓦羅,早在被川普延攬入閣之前,就已是美國經濟學界知名人物。然而,有別於商人出身、共和黨的川普,納瓦羅卻是一位長期倡導環境正義、甚至曾呼籲應對富人加稅的忠貞民主黨員。
乍看之下,納瓦羅與川普的背景南轅北轍,如今卻是川普最倚賴的「抗中悍將」,憑什麼?答案,來自納瓦羅於二○一一年出版、從此讓他聲名大噪的著作:《致命中國》(Death by China: Confronting the Dragon – A Global Call to Action)。
「清晰的論點,縝密的研究……,很有遠見地記述了全球主義是如何傷害了美國工人。」一六年底,剛當選美國總統的川普,在一次公開發言中,對《致命中國》一書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據了解,《致命中國》不僅是川普最愛的二十本書之一,其上任後的對中政策,也以該書作為指南。「早在新書剛出版時,川普就在第一時間看過了。」說話的是安一鳴(Greg Autry),是《致命中國》的共同作者,也是美國知名經濟學者;一一年,他與納瓦羅分工合作完成此書,主要負責書中關於中國科技野心的部分。
之所以聯手著書,一方面是兩人本為摯友關係,納瓦羅亦曾是安一鳴的博士班指導教授,「而且當年我們談到對中國的看法時,觀點意外吻合。」一七年,安一鳴亦受川普之邀,成為美國航太總署(NASA)過渡小組成員。
在貿易戰開打一年、納瓦羅仍在與中國最後周旋的此刻,安一鳴特別撥出時間接受本刊專訪,以納瓦羅「摯友兼戰友」的關係為基礎,提出這位「川普對中政策影武者」的核心思惟,以及他所了解的、川普力抗中國的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