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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航機師罷工事件 如何找到平衡點?

華航機師罷工事件 如何找到平衡點?

2019-02-13 09:58

勞方、資方、消費者,至今沒有任何一方成為贏家。機師有罷工權,資方也有底線必須力守,但從過往勞資協商經驗與國際規定來看,即使各有所求,也能避免衝撞社會至此。

桃園市機師職業工會選在春節大年初四(二月八日)凌晨,發動台灣史上首次機師罷工行動,讓民眾、旅遊業者措手不及。華航與工會勞資雙方回到談判桌,截至十二日止,已召開兩次協商會議,卻連連以破局收場。本刊截稿後,十三日凌晨一點又將展開第三次協商

 

攤開機師工會五大訴求,協商卡關的重點就在於「如何改善疲勞航班?」工會要求飛行時間八小時以上派遣三人、十二小時以上派遣四人。華航在二月十一日、第二次協商後已經同意工會訴求,並額外針對七至八小時的「紅眼班機」,同意增為三名機師。

 

協商至此,華航的讓步版本已優於民航局與主要國家相關規定。若以「飛行時間」的標準看,美國規定是日間飛行九小時、夜間飛行八小時派二人,飛行十三小時派三機師;日本則是飛航時間十二小時以上給予三名以上機師。華航的八小時派三名機師、十二小時派四名機師,均比國際標準更加嚴格。

 

爭執點  多航段排班喬不攏

 

華航雖已讓步,但雙方仍僵持不下,問題出在彼此對「疲勞航班」的樣態認知不同。在十一日的協商中,華航另同意針對飛行七至八小時的「紅眼班機」增加派遣至三人,指的是機師在凌晨二點至五點報到的航班,而工會在席間加碼要求者,則是「一趟航程大於一個落地的多航段航班」。

 

一名華航不具名機師舉例,他曾開過多段航班,從台北到雅加達四小時,雅加達到吉隆坡一.五小時,吉隆坡再回台北三.五小時,總共飛行時間九小時,但須提前九十分鐘報到檢查、中間等待卸貨、加油等至少耗費六小時,再加上需要三度起降,工作時間與壓力遠遠大於「飛行九小時」。

但若要回歸到多航段航程安全問題的解方,增派機師或許並非重點。

 

一名不願具名的機師就表示,「人數不是重點,而是落地後能否有足夠的休息時間。」他舉例,像華航飛關島約四小時,客艙人員下機後就去住旅館休息,但需要補充精神的機師反而需繼續飛回台北。

 

據了解,去年八月,桃園市機師職業工會底下的華航、長榮共一千四百名會員授權工會取得合法罷工權,當時工會與長榮協商,讓長榮高雄、成田來回航班,透過排班,機師可從原本當天來回改為過夜班,讓去程的機師在當地睡上一晚,回程班機由另一位已充分休息的機師飛回。

 

「勞資雙方多次對疲勞航班逐一檢討,在達成共識且資方保證空服員同等適用後,才簽下協議試行過夜班,並加註往後每半年定期審視、協商。」機師工會理事長李信燕解釋當時與長榮航空的協商過程。

 

此外,這次機師罷工讓不少民眾出國行程大亂,也凸顯出「該不該有罷工預告期」的問題。對此,立法院民進黨團、時代力量、親民黨團紛紛支持立法,設置罷工預告期,不過國民黨持保留態度,認為不能讓勞權更弱化,勞動部對此也曾研議,最後以考量台灣罷工程序嚴謹、冗長,若再給予罷工預告,勞工罷工權將對資方毫無壓力,不具效果。

 

全民皆輸? 應設緩衝機制

 

交通大學科技法律研究所助理教授邱羽凡呼應勞動部門意見,「其實機師工會早在二月一日就決議罷工,等同於預告,問題是社會大眾覺得這不可能發生,才會認為被突襲。」話雖如此,但放諸國際,現階段除德國之外,主要國家皆有「罷工預告期」的設計,例如日本與美國十天、英國七天、法國二天等。

 

文化大學法律系教授邱駿彥進一步解釋日本作法,規定運輸業、電力、通信、醫療、公共衛生等民生相關行業,罷工前十天必須填預告表給地方主管機關,但其他行業罷工則不須事先預告,「預告目的在於讓民眾及早因應,而不是讓雇主可以及早防範。

 

翻開台灣《勞資爭議處理法》第五十四條,設有「必要服務條款」,規定銀行、醫院、通訊、股市行業相關勞工,必須給予資方必要服務條件才可罷工。邱駿彥說,這條完全沒有用處,應該廢除,改立罷工預告期,限定特殊行業例如航空業,罷工才可以事先預告,讓乘客得以緩衝。

 

一場機師春節罷工行動,雖造成航班大亂、旅客不便,但背後凸顯的機師疲勞航班、罷工預告期等問題,如何建立可長可久制度,或許才是罷工背後該學習的事。

 

各國機師派遣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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