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工作,十年了。」劉梓潔淡然的說著,十年不上班,怎麼過日子?「接案,寫字維生。」簡短回答,這是她養活自己的方式。
28歲時她開除了老闆,拋棄報社工作,跟每月五、六萬的收入說再見,聽起超帥,更熱血的是,她是為了心中的電影與編劇夢,閱讀到這是不是覺得光芒萬丈,感覺女主角劉梓潔小姐就要衝向偉大航道,拿到寶藏了,電影都這樣演的不是嗎?錯、錯,錯,莫、莫、莫,事情不是憨人所想的這樣簡單,那是怎樣呢?我先前情提要一些她的背景,才能揭開,開除老闆的接案人生的真實面紗。
劉梓潔在26歲以散文「父後七日」得到林榮三文學獎首獎,獎金二十萬,同名電影上映轟動一時,她榮獲金馬獎最佳改編劇本,第一本書銷售破七萬本,被譽為是最受歡迎的六年級生作家,榮耀變成數道光芒打亮她的人生,閃亮亮的桂冠一個接一個,領獎、微笑拍照是容易的,生活是不容易的,訪問她這位知名作家,我卻一直在問她關於錢的問題,滿口錢錢錢,錢多庸俗,卻很真實,在此先強調,底下文字有大量俗氣問答,不喜勿入。
「你當時收入有多不穩?」開門見山,我拿刀就砍。「我接案時最窮的時候,一個月收入只有幾千元,存款剩下一萬。」劉梓潔說的淡定。
存款少難過日,焦慮也是壓力,怎麼辦?她回答說:「賣精子」
「你賣精子?」眼前的文青作家,明明是女的?哪來的精子,我睜大眼,不可置信的再問一次:「你…你……你,你賣精子?」我驚訝到吞吞吐吐。
「對,賣、精、子。」她篤定陳述。
天啊!我暗暗讚歎,這太值得寫了,一個得過文學獎、知名、暢銷女作家劉梓潔接案期間,窮困到拿男友的精子去賣,我腦補劇情,多可歌可泣的一對情侶。我眼中閃耀光芒,她補充解釋說:「賣那種很傳統的金子,很多親戚不是都會送你金子當禮物嗎?我沒錢時後就拿去賣。」
對不起,我跟大家道歉,劉梓潔是去賣999純金的金子維生,在此特別澄清,我思想好糟糕,我去角落罰站。
「你家人不會反對嗎?」「尤其你本身有教師證照,她們應該希望你去當老師吧?」「家人會干預或者反對你追夢嗎?」
一大串問題,是每個想拋下工作勇敢追夢的人,都會被追問的基本題,「家人很擔心,我就擺出那種你不要管我的姿態。」劉梓潔用迴避衝突,這是起步,當能力所及時,更深層的,她還是想要獲得家人肯定,後來她開出一帖安心良藥讓大家放心,「你就要功利跟世俗一點,讓他們安心,我得獎的獎座都放在家裡,我的稅也是我媽媽在報,她就知道我沒去當老師,但賺得沒有比較差,他們要什麼,我就給他們什麼就好,不要衝她。」不起衝突,多高的智慧。
想要開除老闆,要出來接案的人,她有一些建議:
你要夠拚:獨立接案有機會比上班族賺更多,但你要很拚,才能維持之前的生活水準,起跑的時候要更賣力,衝刺到一個資歷後就會好一點。
二、你要夠自律:當自由接案的人,要很有紀律,要自己排自己的工作流程,沒有意志力的人就去上班吧,讓別人幫你排流程。
三、當過上班族再來接案:職場的歷練很重要,它是待人處世的養分,讓你成為一個基本且成熟的成人。
劉梓潔十年來都靠寫字維生,非常不簡單,她相信寫作是有一個「寫作之神」在眷顧,靈感跟好運是神的給予,不能辜負牠。她寫小說也編劇本,兩者的不同之處是,她很清楚編劇是為了生活,寫小說是為了理想,她最新的一本著作「外面的世界」是她醞釀12年的的愛情故事,一對夫妻因為一場瘟疫而分開,因為一場暴動而重逢,書中提出一個問題「如果有一種愛情,費盡努力還是溜走,那有沒有一種愛情,無需費力就能廝守?」
愛上誰、誰在一起,她覺得都有點「註死」(台語),她二十幾歲要的愛情是轟轟烈烈,三十幾歲時,想要個正確,可以長久走下去的人,她說改變可能是因為「覺得夠了,或者犯的錯夠多了。」
愛情會隨著年紀做出修正,夢想也是,過去她不想住在鄉下,到台北成了心中嚮往的藝文界人士,夢想成真了,也夢醒了,她搬回中部,「我就是個鄉下小孩,而不是假都市人。」這話很打動採訪的我,因為我還在當假台北人,內心的故鄉魂卻蠢蠢欲動。
愛情與居住地,她都找到新座標,沉澱之後專屬自己的價值,身心安然,對於未來,她說直到現在我都跟自己講,「大不了,就回去工作。」
「愛寫作,就注定了一聲的飄泊。」夢想是個偉大的航道,她這艘小船已經變成大船,穩住了陣腳,人生不可能無風、無雨,只是追夢的人在迎接風雨時,會心甘情願,追夢不是不怕,是很害怕,但還是義無反顧想要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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