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宣布要把大使館搬設在耶路撒冷去,於是各方嘩然,美國自己的學者專家,歐盟的外交蛋頭和政治人物,都期期以為不可。更遑論回教世界的反應,各式各樣的抗議威脅,蜂擁而出,十分熱鬧。
2011年,一位猶太學者推出一本厚達六百五十多頁的鉅著,為耶路撒冷作傳,巨細彌遺地描述了千年來這個城市的歷史。當然是征戰累累,殺戮無數,基督、猶太和回教三個教派,東南西北四方的霸主,都以征服佔領耶路撒冷城為其功績霸業的最終目的。每一次的破城佔領,就是流血成河的屠殺,屍橫遍野。奇怪的是儘管如此悲慘的命運,這座城市千年來就是吸引三個教派的信徒,世世代代要爬山涉水,歷經千辛萬苦,不是來朝拜,就是遷徙來定居。
以色列在二戰結束後建國,一直巴望著把耶路撒冷獨佔,也的確已經實質控制這個城市很久了,但是始終裹足不前,不敢冒然逕行宣布在那裡建都。以色列人清楚知道,建都耶路撒冷,是精神層面遠遠大過實質的意義。但是這個精神層面的勝利,隨之而來的衝突和流血是得不嘗失。以色列人是務實刻苦,尊重歷史傳承,耶路撒冷的現狀,是最符合各方教派的利益,也是以色列人最好的選擇。
川普在這個時候,宣布搬遷大使館去耶路撒冷,當然也是精神層面大過實質意義。美國在耶路撒冷已經設有領事館,外交事務的處理已經非常完備,今天把領事館的招牌換下來,掛上大使館,明天的館務依舊,只是這個換一下招牌,就會攪翻整個回教世界,打亂本來就騷動不安的中東地區。
難道川普真的是莽撞行事,完全不知道耶路撒冷城的血腥歷史?當然不是的。一個親身體驗五次破產倒閉,又一次次再爬起來的人,豈是等閒之輩。宣布大使館遷移耶路撒冷,只不過是在巴勒斯坦建國的過程,和取得以色列讓步的外交協商天平上的一個法碼。對的,是川普口袋的法碼,而不是中東睹局的籌碼。
給以色列面子上的優勢,換來給予巴勒斯坦建國土地的讓步,用一個實質上沒有太大變化的大使館搬遷,來平衡以巴雙方僵持多年的建國困局。川普是個精明幹練的交易員,手上拿的是法碼還是籌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燒燒國旗洩憤之後,零星的恐怖事件一定會發生,換來的是一個巴勒斯坦建國的終章篇,這個平衡點也必將是川普的中東政績之一。
沙烏地阿拉伯的玄午門正在上演,川普本人和他的親信是否介入,也是增加這齣政爭大戱的看頭,適時配合演出地把耶路撒冷聖城的歸屬問題搬上舞台,就是要充分利用一個小小的法碼來平衡天平的兩邊。
遙望中東的變局,隔了大半個地球觀火,除了好奇之外,沒有什麼特別急迫感。但是回首看看海峽兩岸的戲碼,究竟航空識別區是什麼意思?浩瀚的天空和波濤洶湧的大海上,又不能像地面上可以用一條人工著色來劃線,或是高牆地磚的築構來明顯地區分你我地盤。有飛機船艦三天兩頭跑來,真是好奇,臺灣究竟是川普口袋裡的法碼還是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