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矚目的長庚醫療財團法人一席董事補選,在衛生福利部四位官員坐鎮下出爐,親民黨立委李鴻鈞在第一輪表決中就過關,顯示雙方在選前劍拔弩張的態勢趨緩;而民眾最關心的是否「行政凌駕醫療」,績效管理讓醫師成為「穿白袍的sales(銷售員)」,是未來賴神與衛福部緊盯的焦點。
6月底爆發急診離職潮、子宮鏡事件後,長庚醫院形象重創,由於長庚醫院是台塑四寶的前十大股東,外界將矛頭指向董事會,認為是台塑企業帶入經營文化,導致醫院走錯路。
由於荒腔走板宛如電視劇般的情節不斷上演,前衛生署長楊志良高分貝呼籲「衛福部要有guts(膽量)」,長庚經營管理者違背了創辦人王永慶設立長庚的初衷,未達設立宗旨,應解散董事會。
衛福部長陳時中在「透視『醫』兆產業的前景—醫療財團法人修法論壇」後,接受今周刊訪問時鬆口說,「不是沒有考慮」,但裡面相關條文還未一一檢視,現階段著重財務管理,且有對各別董事有行使職權相關規定,「停止很多的(董事)就變成解散了」。
據了解,醫師出身的行政院長賴清德非常介意「醫療商品化」與「行政凌駕醫療」, 要求衛福部要看好長庚醫院,絕對不能影響到民眾就醫權益。
不管衛福部是否完全符合外界期待,但衛福部醫事司長石崇良已經一改過去態度,甚至拉高分貝喊話「別讓創辦人王永慶蒙羞」,5日更領軍坐鎮董事會2小時。
這次董事會,外界關注誰是新任董事。媒體所稱的當權派是由現任董事長王瑞慧為首,與另5名醫師董事,總共6票;非當權派則由台塑集團總裁王文淵為首,另有3名王家成員與3名社會賢達,總共7票,被認為中立的西園醫院院長林澤安則是關鍵一票,而李鴻鈞是林澤安提名的,非當權派就多1票,總共就有8票過半。
從結果來看,當權派並未在程序時就卡住非當權派的候選人,讓李鴻鈞進入表決。熟悉醫院與王家運作的人士分析,在上次提名程序卡關見報後,當權派會有所顧忌,加上衛福部官員在場,並不好如法炮製。
為何醫界大老林澤安會推薦李鴻鈞?外界看得霧煞煞。知情人士透露,在雙方劍拔弩張的情況下,應該是看重李鴻鈞調和鼎鼐的能力,立法院是很需要協調的地方,而李鴻鈞是立法院的「公道伯」,現階段如何化解兩派人馬的歧見,讓長庚往前走才是最重要的。
熟悉王家的醫界大老也說,李鴻鈞出身泰山望族,創辦人夫人李寶珠家鄉也在泰山,兩家交情非常好,李寶珠出席的很多場合都有李鴻鈞的身影,而李鴻鈞也跟王文淵交情深厚,出線並不意外。
石崇良說,不管是黃勝雄或是李鴻鈞,都非台塑企業或是王家成員,皆符合衛福部要求董事會成員「多元化」的期待。
醫療改革基金會董事長劉淑瓊表示,不對特定董事做評論,非營利組織自尊與自愛,自律與自主,才是民主社會的最高原則。由於長庚是最大的醫療集團,不要老是把「符合現行法規」放在嘴上,這是最低而且就要在修法中被改掉的標準。
董事會成員應該更多元,自家企業退出董事會外,應納入其他如財會或醫護等各類員工的代表,最好就是「砍掉重練、全盤重組」,端出能真正實踐成立宗旨的陣容。
劉淑瓊也擔心,績效導向的營運管理模式,影響到醫療行為,醫師淪為穿白袍的sales,醫病缺乏信任,民眾就醫沒有保障。
長庚董事會也通過,長庚持有的上市櫃公司不行使董監事選舉投票權,而三位法人的企業代表也會退出。
整體而言,石崇良說,長庚有朝著上次指導方向處理,但還沒有完全達標,將繼續觀察。外界關心的行政凌駕醫療問題,目前只看到第一步,決策委員會由各院區院長組成,沒有行政人員,但是否全部符合要求,要待最後報告結果而定。
不論如何,董事會的補選少了上次的煙硝味,顯示出王家二代的智慧,長庚醫院也履行其宣示退出企業,算是進步了。但核心問題「行政是否凌駕醫療」仍未見曙光,需要長庚繼續改革,才符合社會的期待。